顾清漪沉默着，对着自己的手指。
“我可以解释的。
”
“嗯，解释！”
顾清漪动了动唇角，“这不杂志社最近要新闻，然后主编就要我去拍你的新闻……”
她生如蚊蝇，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。
“你们杂志社要新闻，所以你就拍我的新闻？”季凌熙忽然想起了什么，“说吧，那一次在游轮上你带着手机是想拍我的新闻？”
顾清漪紧张得眼睛一闭，然后悄声的点点头。
季凌熙扶额，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件特别蠢的事。
他不死心的问，“后来我带你去季宅，带你去公司，你为什么没有拍？”
只要她回答一句，她不想拍了，他相信他就会心软的放弃今天的质问。
“额……”顾清漪咬了咬唇，她怎么说？难道说那时候没有机会或者说找不到场景拍吗？
她泄气了，决定说实话，不然以后万一说漏嘴了，指不定事情变得更严重。
“季宅和公司是你私人的地方，我想你也不会让它曝光在大众眼前。
”她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季凌熙的心里也算好受了一些，指着照片问，“那你为什么将我和顾青瑶拍在一起？”
“不拍你和女人在一起，难道拍你和男人在一起？”
顾清漪也有些赌气，一股脑儿的口不择言。
季凌熙的眼睛忽然的眯紧了，一双眼盯着顾清漪，沉静如水的让她感到心底发凉。
“你拍顾青瑶，难道就没想过你也是女人？”
“额……”
顾清漪抬眸错愕的看着他，“我是女人不错，但是为什么拍我？我又不想出名！”
所以他们的话题到底偏到了什么地方？
他找她是想告诉他，他的身价很高的，拍摄这样的照片对他造成了困扰，并且严重的侵犯了他的人权。
为什么他面对她时，总有些话语言不由衷？
季凌熙顿了顿，指出，“你这样做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。
首先是感情方面，顾青瑶并不是我喜欢的人，你这样做算是无中生有，这对我是一种污蔑。
其次，我的形象也会因为这几张照片变得不堪。
我还很庆幸你拍的是顾青瑶，她是我公司的行政总监，出现在我公司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如果这次你拍的是别的女人，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你拍到了一个女人，说明我的私生活并不检点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，说不定有更多的污秽，这样极大的损害了我的名誉权。
第三，我的形象和我的公司是挂钩的。
如果我真的行为混乱，私生活不检点的话，现在我的公司应该乱套了。
你知道季氏股票的价格吗？只要随便一点新闻，季氏就会造成股票动荡，偌大的高楼大厦有可能一夜之间全部倾塌。
顾清漪，我说这些你懂吗？”
顾清漪愣了愣，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几张照片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和后果。
“你知道我的新闻为什么很少吗？”季凌熙把玩着手中的照片，“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问题？”
“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拍照片……”顾清漪确实是这样想的。
“这只是其一。
”季凌熙道：“我确实不喜欢拍照。
”
“第二，我也确实不想将自己曝光在大众面前。
一个成功的男人，不应该用这些来哗众取宠。
”
“还有一个就是，如果我的新闻多了，大家就不会太关注我们的决策或者我们新出的电视剧。
偶然的新鲜感要有，但那些新闻必须是我深思熟虑后决定发出的。
公司的成功在于大众看见了你的潜力或者领导者的决策，这样公司才能蒸蒸日上，四平八稳。
”
这样说来，她确实捅了一个大篓子。
“所以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”季凌熙问她。
顾清漪除了沉默还是沉默。
她不可能让时间倒流，让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。
如果照片还没发出去的话，她还有可能放弃，但是照片已经发出去了。
“既然你想不出什么赔偿我的方案，那就我来说吧！”
顾清漪抬头，“难道是要我回到季宅继续给你做佣人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季凌熙似笑非笑，“你之前已经欠了我三千万，季宅的工作和公司的事情也没处理好，你觉得我是钱多人傻，继续让你做那份无聊的工作？”
想想也是，季凌熙是一位成功的商人，除非他心甘情愿，不然根本没人能让他做亏本生意。
她从来没为季凌熙做过什么，反倒是季凌熙一直在对她宽容。
他关心顾亦乐的健康，关心她的心理素质，同意让她以工抵债的帮顾亦乐请到最好的心理医生，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反倒是她，总在汲汲吸取，像是一只贪得无厌的吸血虫。
她确实再没有资格过多的要求什么。
“反正你也差了三千万，债多不愁，也不在乎这次的事情对我造成的损害。
”季凌熙估算了一下，“这次的事情被我压下去了，所以没给我造成特别大的损失，但我也损失了一部分，这个你可以上网查看。
”
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新闻，公司的股价跌了0.02%。
你知道季氏的0.02%多少钱吗？”
顾清漪不敢想象，季氏几千亿那么大的一个公司，0.02%的股票价会是多少钱。
“价格我不给你算多了，姑且只算个一千万，你觉得你一辈子，能赚几个一千万给我？”
一千万不是一万，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。
顾清漪不敢夸下海口，说自己一定能还清这个钱。
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……”季凌熙犹豫了一下，“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，我可以放弃这笔钱，但前提是交易成立后，你再也没有选择权，只有我能叫停，你怎么选？”
顾清漪抿唇，想起了那天她被季凌熙同样的问了这个问题。
那时候，季凌熙完全的尊重着她的思想，同她说的是，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，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必担心，但是这次，他们之间却掺杂了“钱”这种伤感情的杂质。
她闭眼，无力道：“可以换个条件吗？”
季凌熙勾唇，“如果我说不可以呢？”
顾清漪：“……”
她睁眼，目光里满是决绝，“如果非要如此，那么……我答应！”
季凌熙心中猛然如炸开的雷声，轰隆隆的炸得他心下四分五裂。
这样的要求，顾清漪竟然答应了……
他捏紧了拳头，目光死死的盯着顾清漪，咬牙，“你真的答应了？”
顾清漪面无表情，“这不是你希望的吗？”
季凌熙恼怒的从沙发上站起，“顾清漪，你可真行！真会作践自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