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宴淮说了一通话,雪球耸着耳朵听。
等他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,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腕,修长的十指握着白瓷碗,瓷碗里冒着热气。
顺着手指看向手指的主人,对上了一双笑靥如花的脸庞。
“说累了吧?喝点水,润润嗓子。”叶千栀把白瓷碗塞到宋宴淮的手里,催促他赶紧喝水。
“天这么冷,你怎么出来了?”宋宴淮轻咳了一声,有些不太好意思,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,他忙垂头喝水。
水很烫,一时不察,宋宴淮嘴巴被烫到了。
“咳咳.....”宋宴淮被呛了,捂嘴咳嗽。
叶千栀被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,她连忙上前,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,帮他顺气,等他好一些了,掏了帕子,给他擦脸,嘴里小声嘀咕道:“都多大人了,喝个水还会呛着。”
“太烫了。”宋宴淮说话都大舌头了,说几个字都困难得不行。
“很严重么?”叶千栀顾不上教训他,扯了扯他的衣袖,示意他低头:“我给你看看。”
宋宴淮顺势蹲下来,叶千栀认真仔细给他检查,看了半天,叶千栀松了口气:“还好没有烫起泡,不算严重,你等等,我去给你弄点干净的雪含着。”
丢下这句话,叶千栀跑去院子里,挑选了枝头上干净的白雪,揉成团,塞到了宋宴淮嘴里。
“有没有好受点?”
片刻后,叶千栀关心问道。
宋宴淮点点头,他见叶千栀的手冻得通红,很是心疼,他握住叶千栀的手,给她取暖。
两人在回廊下卿卿我我,乖巧坐姿的雪球已经被遗忘了。
雪球歪着小脑袋,看着眼前除了彼此再无其他人存在的两人,它喵喵叫了两声。
它的两个铲屎官似乎没有听到,看都没有看它一眼。
既然它已经被遗忘了,那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走了?
雪球蠢蠢欲动的站起来,脚步蹑手蹑脚往外走。
一步两步......眼看就要出回廊了,自由在前面冲它招手,雪球加快速度,往前一蹿,爪子已经抓到了院子里的树枝,只是没等它稳住身子,啪叽一声,从高空掉落了下来。
整只猫瞬间被雪给掩盖住了。
“喵!”
雪球发出了凄惨刺耳的尖叫声。
“是雪球的声音,它怎么了?”叶千栀听到声音,连忙探头往宋宴淮身后看去,她还以为雪球叫得这么凄惨,是因为猫尾巴不小心被踩了呢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刚刚雪球坐着的地方,哪里还有雪球的身影?
“它在那边。”宋宴淮扫了院子里一眼,就看到了某处积雪处隐隐在动。
稍微想想就知道那里面被掩埋的就是胆大妄为的雪球了。
“哎呀,它好端端的怎么跑到那里了。”叶千栀生怕雪球被冻坏,她让立春去拿铲子,自己则等不及铲子的到来,便先用手帮着清理了积雪。
“或许它是想逃。”宋宴淮早就知道这只猫心眼子挺多,坏心思也不少。
叶千栀很难不赞同,她轻笑道:“刚刚看到雪球在你面前乖乖听训,我还以为它很怕你呢,没想到扭头它就敢偷偷跑,还真是欠收拾。”
不跑,宋宴淮顶多就是说教一番,现在它有了‘逃跑’的经历,怕是会被好好教训一顿了。
事实果然如同叶千栀所想那样,等立春拿来了铲子,宋宴淮三两下就把雪球给解救出来了。
只不过雪球刚刚才从冰冷的雪里被解救出来,就被宋宴淮丢到了小黑屋,直接关了禁闭。
“它身上还湿着,是不是得先把它的毛烤干了,再送进去?免得把它冻坏了。”叶千栀看着浑身白毛被打湿,猫脑袋上的耳朵时不时还滴着水,心不由得软了下来。
宋宴淮铁面无私、半点情面不讲:“平日里咱们太宠它了,让它无法无天,现在就该让它吃点教训,咱们别理它,等它遭了罪,以后就会乖巧了。”
生怕叶千栀会背着他来看雪球,宋宴淮拉着叶千栀离开了。
无法,叶千栀只能给立春一个眼神,示意她找机会多照看雪球一些。
叶千栀以为自己跟立春的互动很是隐秘,殊不知宋宴淮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只不过他并没有阻止。
两人回到后院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。
宋婆子一见到两人过来,连忙拿出自己给宋宴淮做的衣裳,让他去屋里换上。
“这是娘特意为你们两个做的,你去换了,看看合不合身。”宋婆子催促宋宴淮去换衣裳,她的视线却落在了叶千栀身上,当她看到叶千栀身上的衣裳时,唇边的笑意加深。
叶千栀被她的目光看得是不明所以、一头雾水。
不过等宋宴淮出来时,叶千栀就知道宋婆子刚刚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了。
她身上的衣裳是宋婆子给她做的,跟她刚刚拿给宋宴淮的衣裳是一样的布料和花样。
当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时,哪怕是再眼拙的人都看得出来,他们两人关系匪浅。
用通俗点的话来说,就是情侣装!
“真好看。”宋婆子围着宋宴淮和叶千栀走了一圈,赞叹道:“人长得好,穿什么衣裳都好看。”
“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,针脚细密,绣花精美。”宋宴淮不习惯穿这样花里胡哨的衣裳,这衣裳披上了身,宋宴淮总觉得浑身不对劲,不过在看到叶千栀身上跟他相差不多的衣裳时,心里那点不习惯和小别扭都给丢了。
“那是,我的手艺可是给你们爹和你们做衣裳磨炼出来的。”宋婆子喜滋滋道:“对了,三郎,这些日子,你在外面可还好?”
“一切都好。”宋宴淮挑拣了一些在外治水的趣事,跟宋婆子、宋云绮和叶千栀说了说。
他没说西南如何了,也没提这一路上的辛苦,但宋婆子几人却能想象。
西南遭了天灾,秦王举旗造反,可以说现在的西南和江南一团乱,宋宴淮能平安回来,实属侥幸。
他没提,家里人就当不知道,顺着宋宴淮的话题,聊起了近半年多来京城的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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