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,司暮才说:“告别?想去哪?”
他表情没变,语气也异常平静。
楚辞声音如同猫叫,“去哪儿都跟你没关系。”
空气在这一瞬间冷凝。
司暮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,她索性低下头去。
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会儿,司暮靠向椅背,随意拿了个茶几上的水果削了起来,“想好地方了?这次是巴黎还是墨西哥?去几天?什么时候回?”
楚辞摇头,“我不是出去旅游,也不是搬出去住,我是想……”
“你想什么?”司暮蓦地打断她,晦暗的眸子带着压迫的气势,阻止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。
楚辞心头一跳,哪怕有点被司暮身上散发的威严恐吓住,但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怂。
“司爷,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,继续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公平。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想结束这段关系了。”
“啪”果皮突然断了,司暮的指腹上多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,冒出殷红的血珠。
他扯了张纸随意擦拭了下,“既然想结束,何必大费周章得来见我,又是以死相逼,又是给我做饭?”
她摸着脖子不好意思的说:“原本也想过不辞而别,后来想想觉得太有昧良心了,还是来看看你,你救了我的命,我没什么东西能拿来回报,做顿饭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你也知道良心这东西?”司暮继续削起那只很丑的梨子,垂着眸语气平平,“你可以拿你自己来回报。”
就知道他会这么说。
每当到了这时候他就不正经,以前她还会脸红气燥,现在都习惯了。
“司爷别调侃我了,我身上哪还有值钱的东西,就算是有,也被你榨干了。”
司暮削好梨,像寻常一样递给她。
她摆摆手,“谢谢,我吃不下了。”
“学会跟我客气了?”
楚辞没办法,只好接过来勉强吃着。
司暮随手把削好的梨放在茶几上,又开始削第二个。
“怀孕就不要乱跑,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不容易,受欺负怎么办?在司宅好吃好喝,每个月拿着零花钱不好吗?”
这番话,可不像司暮能说的出来的,她挺意外的。
“那我也不能一辈子在这里呀,司爷你也要结婚的,就算最后你不娶乔安,娶别的女人进门,我在这宅子待着多不像话,到底是你的妹妹,还是你金屋藏娇的晴人?”
“你想当哪个就哪个。”司暮话中有话。
楚辞摇头,无论是妹妹还是晴人,她一个也不要当。
“还是早断干净的好。司爷不用太操心我,我还有点积蓄,足够我和没出生的宝宝过日子,我也会去上班赚钱奶粉钱。”
“然后呢?”
然后?
楚辞想了想,“应该是找个踏实靠谱的男人嫁了。”
司暮问:“想找个什么样的。”
“什么样的……呃,长得不用太帅,也不必很有钱,但一定要正直善良,还有,必须对我和宝宝要好。”
司暮若有所思。
他问这个干嘛?她都还没想过嫁人的事情,他就跟个老父亲似的操心她以后。
明明楚辞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,吃完饭她差不多就要走了。
哪知道说着说着,他们竟像老朋友一样寒暄起来。
世上没有哪对要分手的恋人像他们这样的吧?
啃完梨,楚辞站起来,“司爷,我该走了。谢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帮助和照顾,我会永远记得你,还有司宅发生的一切。”
“等等。”
正在削梨的司暮手一伸,拦住楚辞的去路。
她睨见司暮手中泛着冷光的刀子,眼皮一跳,“你想干嘛?”
“既然是分手,为什么做那么多没意义的事情。”
“我不明白你指的什么。”楚辞道。
“见面,吃饭,接吻,有必要?”
让她走的时候,她赖地不走,放低姿态来讨好;吃饭的时候忍气吞声,怕他生气;在沙发上故意装睡,引-诱他心动。
她做的这一切一切,难道不是在欲擒故纵?
“你就当分手的仪式感吧。”她就是来看看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,也没想扯这么多。
“那还差一个。”
司暮攥着她的手腕子用力一扯,她跌坐在他腿上。
男人在她耳边哑声说:“分手火包。”
楚辞脸一红,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。
“司暮!”
“别乱动,踢裂伤口要重新缝。”
怕弄伤到他,楚辞只敢微微挣扎,愠怒道:“放开我。”
男人没听见似的,抱着她驱动轮椅去了房间。
房门一关上,楚辞的嘴就被堵上了了。
司暮不再是司暮,之前的矜贵冷静不复存在。
“放开……唔!”
她的衣服被撕扯开,男人大手轻车熟路。
“司暮,别……”
楚辞怕他来真的,脱口而出,“你不是说我被凌段碰过,不会再碰我了吗?”
“闭嘴!”
司暮突然暴怒,黑眸骤然燃起火焰,“我不想弄疼你,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他。”
司暮失去理智,动作不管不顾了起来。
楚辞眼泪溢出,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?
她还怀着宝宝!
不知过了多久,食饱餮足的男人终于清醒,低头看见她哭花的脸,心里一紧,“对不起,别哭了……”
楚辞再也绷不住,猛地用力推开他。
“嘶……”司暮倒吸一口凉气。
楚辞冷冷瞥了他眼,起身穿衣服。
司暮连忙撑起身子一把捞住她,“小小。”
“司爷,分手火包打完了,是不是该放开我了?”
司暮喉咙一涩,“别走了,我需要个人照顾。”
“你需要个人照顾?哈!”楚辞笑得眼泪出来,怒吼着推开他,“滚!”
司暮紧紧圈住她的腰,他的腰没力气,上半身都靠在她身上。
叹了口气轻声道:“再推,我就起不来了。”
“司暮,你给我滚!”
楚辞用尽全力挣脱束缚,将司暮甩开。
司暮倒在床上,后腰撞在床上,疼得脸都在发白。
楚辞却看也不看他,穿好衣服下床就走。
“站住!”
楚辞顿住脚步,冷漠斜眼,“司爷,别再用那招苦肉计了,我看你身体好的很。”
“站住,楚辞你回来!”
司暮慌了,腿在这时候要命得疼起来,他咬着满头大汗,“刚才是我不好,以后再也不强迫你了……听话,小小,快点过来。”
见他脸色惨白却仍要下床,楚辞往后退了两步,面无表情得道:“司暮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。”
说完,她转身就跑。
“来人,给我拦住她!”
她听见司暮在身后怒吼,接着“咚”的一声,像一个重物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