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安对上司暮的眼神，心脏不禁一颤。
“哦？再办一次订婚仪式？你们俩注定是要结婚的，订不订婚有那么重要吗……”
“我同意。”魏楚芬没说完，乔安突然打断了她说道。
“司伯母，虽然我父母都不在世了，但嫁人这种终身大事，怎么也得给乔家一个交代，直接办婚礼怕是不合适。”
魏楚芬见乔安自己都同意了，点头道：“好，就依安安的。”
亲昵拉着乔安的手，笑容慈爱，仿佛把她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般。
司暮的目光在乔安身上多停留了几秒，冷然得扯了扯嘴角。
这一幕多似曾相识？
十五年前，司、楚两家还没发生那件事之前，楚氏夫妇做生意忙，楚辞每晚放学都会一起接到司家来，魏楚芬一见到她小小的身影，就会匆忙从司宅出来，把楚辞当宝贝一样抱在腿上喜欢的不得了，所有好吃的好玩的，都拿出来给她。
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，魏楚芬最爱的宝贝变成了那个最恨的人，她立即找了新目标填补内心空缺。
那时他对楚辞不好，整天臭着一张脸，凶巴巴的，现在能对她好的，只有他了。
中午吃完饭，魏楚芬把司暮叫进了茶房。
贴身保镖拿出一份文件，司暮垂眸扫了一眼，是一份调职书。
“那两家子公司被你折腾的不像话，现在项目亏损严重，还要从本部账户上去填补。把你在国内所有事都停了，回加州安安心心跟乔安结婚，这两家子公司交给陆元章搭理。”魏楚芬泡着一壶茶，一点也听不出商量的口吻。
“人员流失，项目停运，难道不都是受您的意？”司暮眸子和脸色不准痕迹的冰冷。
那群人在子公司做的好好的，突然集体罢工，不难猜出，是魏楚芬给他们开出更优渥的筹码。
“没错，你不听话，我只能采取极端的方式。”
这还真是魏楚芬惯用的手段，再强大的人，都会有软肋，司暮是她的儿子，她总有办法让他屈服！
“从小到大，您每一次威胁都起了作用，我是不是给了您很大的成就感？”
魏楚芬不为所动的喝着茶，此刻她已经体会到赢的滋味，“我不想跟你啰嗦，把字签了。”
司暮冷淡道：“还有什么要求，一起提了。”
“签了我再告诉你。”
司暮翻开文件，在同意调职回本部那一栏里，刷刷签好了字。
魏楚芬唇边浮起笑意，挥手让保镖收起文件，“下午你跟安安去拍婚纱照，摄影楼我已经联系好了。”
司暮面无表情，“今天不去。”
“那你想什么时候去？”
“国内的事还等着我交接，等我从国内回来，有心情的话或许就去了。”他从怀里拿出烟，起身要走。
“如果，我非要你今天去呢？”魏楚芬淡淡在他身后说道。
司暮背影一顿，半晌扯起嘴角笑了声，什么也没说，一边点烟一边走了。
……
医院。
突然的刺痛让楚辞醒过来，她睁开迷蒙的眼睛，看着手背上已经插好的针头，茫然了一瞬间。
“楚小姐，你今天还要打一天针哦。”护士给她调好点滴的速度，然后拿了药给她，“早上吃药的时间已经过了，待会吃点东西，记得把药吃了。”
冰凉的液体滑进血管，楚辞嗅到一股难闻的药味，不禁蹙了蹙眉，哑着嗓子问：“几点了？”
“差五分钟十一点啦。”小护士看了看手表。
昨天晚上她跟韩阳从外面回来，因为焦虑一直睡不着觉，医生给她开了点褪黑素，她吃了不管用，便加大了剂量。
没想到一觉睡到了中午，韩阳打包了午餐过来，她确实有些饿了，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吃起来。
“云上会所坠楼事件今日八点开庭，经过三小时庭审……”
在撕扯包装袋的楚辞听见电视里报道出这么一句，心里咯噔了一声，倏地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屏幕。
唐蜜的案子已经开庭了？为什么是今天？不是下个月吗？！
电视里的画面赫然是唐蜜穿着囚服，带着手铐孤立无援得站在法庭之上，几天不见她整个人瘦跨了，像一副摇摇欲坠的枯骨，一脸死灰得听着法官判决。
当楚辞听见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时候，手一抖，餐桌上的粥哗得打翻了。
热滚滚的粥，她身上、被子上，地上都是。
她却没有知觉，直直盯着电视，心里像被狠狠闷敲了一记，耳边嗡嗡作响。
“楚小姐，你没事吧？！”韩阳听见响动立马冲了进来，发现她毫无知觉呆愣的睁大眼睛，也跟着转头看了眼电视。
“……”韩阳的喉结动了动，下一秒，楚辞突然拔掉了针管，下床就要往外冲。
“楚小姐，您别冲动！”韩阳连忙拦住她。
“放开我！我要去找蜜蜜！”楚辞发了疯要出这道门，韩阳见拦不住，一把抱住她。
“别冲动，您去了也于事无补，法院已经判了！”
楚辞突然呆立，已经判了……没有转机了吗？
二十年，二十年啊！
二十年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，又有多少人离开？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二十年，楚辞感到深深恐惧，浑身止不住颤抖。
如果等到出来的那一天已是两鬓白发，那她宁愿蜜蜜永远不被警察找到。
是她劝蜜蜜去自首的，因为相信她，蜜蜜才亲自打了那通电话。
她还记得蜜蜜被押上警车的一刻，还笑着安慰她。
可在法庭上，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。
楚辞突然一把挣脱韩阳，翻找自己的手机，她要打电话给司暮，却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。
她打过去，发现是一位警官的电话……
楚辞颓然坐在床上，蜜蜜在去法庭之前，给她打过电话。
她又没接到……
当时她是怎样的心情啊。
“为什么会突然开庭，为什么就这么潦草的判决了？为什么不叫醒我！为什么、为什么……”
明明那么重要的电话，为什么每次都因为她睡觉而没接到！
楚辞崩溃得哭起来，蜜蜜是她亲手送进监狱的，她承诺一定会保她平安无事出来，现在她该怎么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