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阳扬了下眉梢，“嗯，那也不能吃辣，司爷吩咐过，让我照料好你。”
“你看，就是现在这样，跟司暮待久了，没有一点人情味，不知道对女孩子通情达理，你这样林栖会喜欢你才怪呢。”
楚辞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，韩阳为不可察得一僵，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她愣了下，笑道：“早看出来啦，女孩子得直觉都很准的。”
韩阳垂眸盯着面碗，没再动筷了。
“她现在怎么样？”楚辞想起好久都没看见林栖了。
“不怎么样。”想起上次去看林栖，她整个颓废堕落，眼里充满仇视，不想见到他。
“说说看。”
“她被司爷发配到训练营，跟一帮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。她不想过这种日子，不能呆在司爷身边，不能接任务，她觉得没意思，后来就退出了，上缴了所有司家给她的东西……”
楚辞听着微微发怔，司暮对她的处罚这么狠？
是因为什么事来着，司暮勃然大怒，把林栖调走扔去了美国训练基地，她都忘了因为什么事。
“那她现在呢？”
韩阳茫然的摇摇头，声音低落，“联系不上她。”
他跟林栖同一个福利院长大，在这世上他们都无父无母，彼此相依为命，后来司家带人来挑种子选手，他和林栖都被收养了。
司家将他们训练成职业杀手，十八岁之前，他们每天只有杀戮、搏斗、血腥……十八岁以后，能从那个基地出来的，才有资格进入司氏慢慢跟在司爷身边做事，而选拔出来最顶尖的那个，才能成为司爷的贴身特助，林栖，就是他们那批里最优秀的。
韩阳替她骄傲，可也知道司爷的脾性。
年前他还打过几次电话给她，喝的醉醺醺的，后来电话也不接了，他去美国才知道她已经退出了。
楚辞拍了拍他肩膀，“别丧气，这都是她的选择，说不定哪天想通就回来了。”
“嗯，希望这样。”韩阳倒不担心林栖在外面保护不了自己，就怕林栖心里怨恨他，怪他顶替了她的位置。
楚辞是真饿了，一整碗面吃完，看见韩阳才吃了几口，几乎没怎么动。
“不好吃吗？”
“没什么胃口。”
“还是为了林栖的事？”
韩阳没吭声，楚辞啧了一声，“早知道就不提了。”
她打了个饱嗝，揉着肚子给老板钱。
韩阳立马起身替她付，她拦下，“不是说好请你么。”
韩阳没坚持，楚辞给完钱俩人一起走出面馆。
凌晨一点，大街上还是灯红酒绿，正事夜宵摊生意红火的时候，每桌都坐满了人，聊天的，划拳的，好不热闹。
京都是个不夜城，每晚过了十点，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出来活动了，街上人潮涌动，比白天还多，打扮光鲜亮丽，像披着人皮的妖精和恶鬼，坐在一飞而过的拉风跑车里高调接吻。
十年前是，十年后依旧如此。
楚辞看遍了京都的繁华，曾经她念书的时候，经不住诱惑，放了学没回家，跟着一群不良少年混进酒吧。
一开始格外拘谨，她从未碰过酒，三好学生似的坐在角落不敢出声，被人哄着喝了两杯下去，整个人张扬放肆起来，从人嘴里抢了烟就要抽。
不知道司暮怎么突然从国外回来，又怎么找来了这里，恰好被他看见这一幕。
最要命的是，她当时似乎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……是谁她记不清了，只记得推开包厢门走进来的男人风尘仆仆，满身肃杀，像骤然降临的死神阴冷得令人胆寒，热闹轰轰的包厢整个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她被司暮直接一把拎起来，被逼着喝了一杯泡了烟的酒，那滋味可不好受，呛得她趴在那里呕吐，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后来发生什么她记不清了。
只知道第二天全京都酒吧全部歇业，班上空了几个座位，听说是被学校开除了，有一个还特别惨，家里公司倒闭，父母为了躲债，被逼无奈带着他回老家了。
楚辞感叹一声，司暮以前的脾气可真不好，而且特别小肚鸡肠，爱记仇。
为了那件事，她被司暮罚得好惨。
以后她再去酒吧，都知道她叫楚辞，不准她进。
后来她带着司暮的钱跑了，离开了司宅，离开了司暮，再也没有了管束了。
“楚小姐？楚辞？”韩阳喊了她好几声。
楚辞回过神，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，忍不住弯起唇角。
“什么事这么开心？”韩阳看她一个人偷笑好久，受她感染忍不住好奇。
楚辞微微歪头看他，“想你家主子。”
他主子……
“您不生司爷的气了？”
楚辞摇头。
“哪怕他做了让您伤心的事，或者他此时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，明知道你们没有结果？”
楚辞笑笑，“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值得高兴的事。”
以前少女春心萌动，不敢说喜欢，现在即便得不到结果，她也坦荡。
因为喜欢一个人，本来就是很美好的事呢。
韩阳看着霓虹灯下她安宁浅笑的脸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，动了动唇，“风大了，回去吧。”
楚辞跟韩阳散步回去，嗅着身上不属于司暮的气息，突然想他了，很想见到他。
可是她知道，他在和乔安，陪魏楚芬过生日。
……
加州。
司暮和乔安的到来，让魏楚芬很高兴。
进门司暮没有喊她，把东西递给佣人，魏楚芬难得没有生气，拉着乔安在客厅寒暄。
吴管家在一旁看着也是很高兴，“老天开眼，终于看见我们司爷带着乔小姐来跟夫人您团聚了。”
乔安腼腆笑道：“魏伯母，我给您带了礼物。”
魏楚芬打开礼盒一瞧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更加亲切的拉着乔安，“不愧是我相中的儿媳妇，观察仔细，知道我喜欢蓝色，所有丝巾都是从这家店定制的。安安，以后司暮娶了你，你可要把对我这份心，放在他身上去。”
“魏伯母……”乔安害羞的低下头去。
“怎么了？有什么担心的事跟我说。”
“我跟司爷的订婚礼中途停止，礼仪没完成，这门婚事在司爷那儿，应该不算存在吧。”乔安神情彷徨的看着司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