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想，就这样一辈子好了，一抬头司暮就在身边，是触手可及的距离，她很安心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司暮发现她走神了。
楚辞这才发觉，自己发呆很久了。
“哦，这个我不会念。”楚辞拿过课本。
司暮把书拿过去，翻了翻，突然开口问，“真打算出国？”
因为这是一本外语专业考试书籍，她下的功夫可不小，从里到外全都是做的标记，比上学的时候用功多了。
“具体还没想好。”楚辞揉着头发，全然没看司暮脸上的表情。
司暮念了，楚辞听着，然后记下。
她茫然的抬起头，双手放在桌下，拿着笔的手有些局促不安的搅着。
“还想问什么？”司暮看出来。
深沉的眸子落在她白皙的脸上，半是宠溺半是温和。
“没什么。”楚辞噎住，她不知道该不该问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想问什么就问，我有的是耐心。”司暮说道，其实他就看透了她在想什么。
“就是……就是你出事之后韩阳找过我，他跟我说，说……”楚辞吞吞吐吐半天，脸也涨的有些红，“就是说，你根本不喜欢乔安，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我，是吗？”
终于说了出来，她咬了咬唇，害怕被司暮一口否定。
“你觉得呢？你想听是，还是不是？嗯？”司暮饶有兴趣得看着她。
楚辞低下头，没想到他会反问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司暮没说话，就在楚辞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，他语气幽深的开口。
“我养了十年的人，放得下才怪。”
司暮低头看着她，目光很是深远，“这么说，有问题吗？”
“……”
没问题，毕竟她跟他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年。十年啊，是司暮从年轻气盛到成熟稳重的十年，也是她从懵懂无知到少女春心暗发的十年，是她全部的青春啊。
人有多少个十年呢？
她跟司暮是有感情的，这种感情包含了太多，用爱情来诠就太肤浅了，但有一点毋庸置疑，司暮现在受重伤，她不可能不管。
司暮没有回答，他到底爱不爱乔安。
而司暮给楚辞的这个答案，她也不确定司暮对自己的感情。
司暮究竟爱不爱她……
楚辞没再说话，她很认真的看书。
因为底子太差，学起来还是有难度，上次考试勉强及格，想要考过这门，还得更努力才行。
“上学的时候要是这么用功，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费劲。”司暮乜她一眼。
“呃……”楚辞被他打击到，有点没脸见人。
“我做我的，又没让你看。”楚辞把刚做的试卷盖上，上面有几道题不会。
现在再问司暮，还不知道怎么贬低她。
“有不会的，可以问我。”司暮勾唇轻笑。
楚辞诧异，这还是她认识的司暮吗？
不是很嫌弃吗？
她想了想，到底没把不会的试卷拿出来给他看，嘴上说着愿意帮忙，到时候心里还是嫌弃。
“没，你休息吧，我再看会儿。”
“这么认真？”
“是啊，底子太差，再不用功更被看不起了。”楚辞故意拉长音。
司暮笑了，浅浅的笑容，在冷峻的脸上，难得的好看。
“记仇？”
“不敢，我可不敢记你的仇，我是嫌自己太笨，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。”楚辞故意的。
“嗯，知道自己笨就好。”
“……”不带这么说话的。
“等学完，陪我出去走走。”
“忙着呢，估计没时间。”
“那就算了。”
他倒是很配合，只淡淡说了一句，就走开坐到一边沙发上，拿起一份报纸来看。
不知道是不是楚辞的错觉，他越是这样，楚辞越是从他脸上读出伤感的情绪来，甚至可怜。
“哎，我开玩笑的，正好我也学累了，出去转转当休息，走吧，我陪你。”
司暮侧头，“不会的题也不做了？”
“你什么时候看我有不会的题了？我都会。”楚辞有点炸毛，睁着眼睛说瞎话，还理直气壮。
“……”
司暮没再说话，看着她这副打死不认账的样子，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。
这样子，倒像是以前的她，做了错事死不承认，还死不悔改。
那样子，他倒是挺怀念的。
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，走出门口，进了院子。
四处风景秀丽，清幽宜人。
楚辞跟在司暮身后，出门的时候不忘给他加件外套，披在他肩上。
“冷呢，不然会感冒。”
司暮勾唇，淡淡的笑着。
还说不会照顾人。
以前都是他照顾她，盯着她穿衣，吃饭。
他不在的这五年，她是真的长大了，也学会照顾人了。
他倒是怀念她被他照顾的日子。
那时候她还小，什么都听他的，不会顶嘴，也唯他是命，也会乖乖等他回家……
楚辞跟上他的步伐，两人肩并肩走着。
阳光照在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，在地上留下两道一高一矮的影子。
“司爷，乔小姐来说了什么？”楚辞其实不是很想知道。
她看到乔安哭了，很伤心。
她只是好奇，司暮为什么没跟她走，去司宅。
“想知道？”
楚辞摇摇头，“司爷，你不打算回司宅吗？”
那里才是司暮真正的家，才是他真正该去的地方。
他曾在那里生活过近三十年的时间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现在乔安也在那。
“还没打算回去。”
“哦。”
“待在这不好？”司暮问，语气平淡。
“没，挺好。”
她无所谓好不好，留下来纯属因为司暮。
“以后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还没想好。”
她是真的没想好，本来想好了去国外深造，现在语言课程还没结束，而且她还没想好具体安排。
加上司暮现在的身体状况，她是有点乱了。
“是没想好还是不打算跟我说？你的画画成绩我看了，很好，你现在在学习外语，还要参加考试，确定不是去国外继续读大学？”
楚辞站在原地，顿时有种被揭穿了的感觉。
果然，她在司暮面前藏不住。
她任何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暴露无疑。
更或者，她只是出现这样的迹象，自己都还没确定，他就已经把她看穿了。
“我……暂时没想那么远。”
“小小，你不适合说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