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辞不说话，浑身冰凉，手指抓着手臂，指甲陷进肉里。
说什么等他回来，说什么嫁给他，都是胡扯的话。
说什么乖乖的等他回来，等来的却是这个消息？
她不信啊，不相信。
那一晚他说的话还在耳边，怎么就没了？
他说了那么多，她都快记不得了，可还清楚的记得他说的等他回来。
她曾经那么不想见到他，也不想他回京城，可从没想过让他去死，就算他们之间走到最后真的形同陌路，她也希望他好好的，好好的活着。
“魏寅，你走吧，我现在不想看到你。”
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看到魏寅，从未。
魏寅是该走了，飞机正在机场等他，他得赶过去替司暮主持大局，处理后事。
可他不放心啊，这样的楚辞根本不让他放心。
“楚辞，我真得走了，过段时间我就回来，这段时间哪也别去，等我回来好吗？”
楚辞两眼空洞无神，毫无焦距，她看着魏寅。
“你走啊，魏寅，你真的好啰嗦，你别说了，不要说话了，你走，你走啊……”
魏寅看着楚辞，他很不放心。
他走之前本来不打算告诉她的，可消息根本瞒不住，他怕她知道还不如亲口告诉她。
“楚辞……”
“你走，走啊！”楚辞大吼了一声，猝不及防的，眼底有冰凉的眼泪滑落。
她努力克制。
魏寅站着，心生生的疼了，正好唐蜜急匆匆赶过来，她来的很急，一路跑过来，连羽绒服都没穿，脸被冷风吹得通红。
“唐蜜，小辞交给你了，我得走了。”魏寅交代唐蜜。
房间里的气氛压抑透了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沉痛的表情，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放心吧，交给我。”唐蜜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。
魏寅走了，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楚辞和唐蜜两个人，空气中都是阴霾的气息，她的人喘不过气。
“阿辞……”唐蜜喊了她一声。
这时候，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楚辞，只知道陪着她，不能让她出事。
楚辞转过身，急匆匆走进房间，她在找手机。
唐蜜跟着她，寸步不离。
楚辞拿出手机，点开通讯录，找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，打过去。
电话接通了，接着是嘟嘟嘟的忙音一直传过来。
楚辞又打，还是忙音。
“混蛋，接电话啊。”楚辞忍不住吼了一声。
她一连拨了十几通都没人接听。
唐蜜心疼了，“阿辞，别这样。”
楚辞却像没听见一样，她找出韩阳电话，打给韩阳。
第一遍，电话通了，没接。
楚辞打第二遍。
响了几声后，接了。
“楚小姐。”那边是韩阳沉重的声音。
楚辞忽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，确定司暮死没死？
她不说话，韩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，“楚小姐，您要来一趟加州吗？”
他想，再怎么样，司暮也养了她十年，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，这份感情是无法磨灭和割舍的。
楚辞站着，从头凉到脚。
“韩助理，我去干什么？嗯？”
话一出口，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，她知道，韩阳是不骗人的。
韩阳无奈的叹了口气，“楚小姐，这一次，司爷是真的离开你了，你如果不来，再想见他就没可能了，司爷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了，以后，你要照顾好你自己。”
“骗子，韩阳，你和魏寅都是骗子，你们是不是都串通好了骗人？”
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啊，她的心被掏空了一大块，冷风嗖嗖的往里灌，好难受啊。
“楚小姐，司爷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，你真的不想见他最后一面？”韩阳问她。
楚辞的眼泪打了个旋，忽然笑了，笑容惨淡。
“我才不会去，我为什么要见他，我才不在乎他。”
是他说等他回来的，现在不信守承诺了，骗子，都是骗子。
“司爷走的太突然，什么都没留下，唯一的愿望可能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幸福……”
“嘟嘟嘟……”
楚辞挂了电话。
她没等韩阳说完。
幸福是什么？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，一瞬间就消失了，她已经经历过太多。
先是父母死了，楚家落败，现在就连司暮都离开她了。
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？
屋子里暖气开得足，她浑身上下却冷透了，从头到脚冰凉冰凉的，没有一丝血色，她在窗前站着，一推开窗，窗外的冷风灌进来，吹得她的脑袋清醒了很多。
脑袋越清醒，疼痛就来的越强烈。
她闭上眼睛，两股热泪刷的掉下来。
他跟司暮的纠葛，终于就这么结束了，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丁点联系。
永远的，结束了。
“暮哥哥，你长大了娶我好不好？……你怎么不说话？算了，你不娶我我就嫁给你好了，反正我也不嫌弃你。”
“暮哥哥，娃娃亲是什么，是不是两个娃娃亲一下，来，暮哥哥，我亲亲你，你也亲亲我。”她嘟起小嘴巴。
“滚，楚辞，你不知羞的？”司暮的态度很恶劣，可脸颊微微红了。
“为什么要羞？爸爸妈妈说喜欢一个人就该亲亲，抱抱啊，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？呜呜……你都不喜欢我的。”
“亲你没可能！”
“那我亲你好了。”
她爬上去，吧嗒一口，亲在司暮的脸上。
司暮静默了三秒后才爆发，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，“楚辞，你……你都是这么随便的？”
脸颊红了一大半。
“哎，暮哥哥，你不亲我我亲你好了，亲你你还不高兴，你到底想怎样哦，好难哦。”
“楚辞，我警告你，你以后都别靠近我。”
“那我离你远一点就行了吗？”她往边上靠了靠。
“……”
司暮把手底下的草稿纸撕了扔进垃圾桶里，“更不能靠别的男生近，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喽，知道喽，好啰嗦。”
楚辞黏上去，抱住司暮的胳膊。
“我刚说什么了？”
“哦，远一点远一点。”楚辞想起来。
“不长记性。”司暮教训她。
塞给她一袋饼干，“自己吃，别打扰我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