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拔了输液管，下了床，摸了摸额头好像不太烫了，她准备去医院一趟，不知道张妈醒了没有。
就在她穿戴整齐，刚打开房门，愣住了。
韩阳正站在门口，听到开门声，看她一眼。
“楚小姐。”
“韩，韩阳……”
楚辞没想到，司暮走了，韩阳还在。
“楚小姐有什么需要吗？我可以帮忙，楚小姐身体还没好，最好别出门。”
“我只想去医院看看张妈。”
“张妈还没醒，醒了会告诉楚小姐的。”
“……”楚辞的话被截回来了。
一时间，楚辞站在门口，走也不是，退回来也不是。
忽然问道：“司爷不该在订婚宴上吗？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
楚辞无心要问的，只是好奇，纯属好奇。
问完就后悔了，韩阳这人跟在司暮身边，一向嘴严，尤其司暮的事，从不透漏半分。
韩阳却一反常态的开口，“楚小姐，司爷听说你回国了，一早就坐飞机过来了，订婚宴中途就散了。”
散了？
楚辞微微一怔。
什么意思？
什么叫散了？
“发生什么了吗？”她不禁问出来。
这下，韩阳倒是不开口了，可能觉得自己说多了，淡淡一笑，“楚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“……”
这样，楚辞就更加好奇了。
她知道再问，韩阳也不会说了。
只觉得挺心疼乔小姐的，订婚宴半途散了，乔小姐心里怎么想？一定不好受吧？司暮就是这么不靠谱。
订婚都能半途而废，司家这么大企业怎么做起来的。
“楚小姐。”韩阳忽然喊她一声。
“嗯？”
“您以后就留在京城吧，司爷的工作重心也将在京城。”
“不了，我在芝加哥有工作，走不开的。”
“乔小姐以后都会留在加州，不会在回国了。”韩阳淡淡道。
楚辞微微吃惊，抬眸看着韩阳，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韩阳噎住。
没关系吗？
可他看着关系很大呢。
至少从司爷的角度，关系很大。
有些事，司爷不让他说，他也不能说。
就比如司爷医院里中途离开，就比如这次订婚。
楚辞知道今天她出不去了，索性回到房间，倒是把韩阳也让进来。
“韩助理，你进来吧，外面挺冷的。”
夜晚，酒店楼道里的风阴森森的，凉意十足。
韩阳想了想，走了进来，站在门里。
输液管输了一半，正顺着输液管往外嘀嗒。
“楚小姐，要不要叫医生过来？”
“不用，已经退烧了。”
“韩特助，你有林栖的消息吗？”楚辞忽然问。
她忽然想起林栖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韩阳她总能想起林栖来，她已经很久没见她了。
韩阳怔了一下，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他没想到楚辞会问到林栖。
“听说在训练营参加集训。”
“哦，她现在好不好？瘦了还是胖了？你见过她吗？”
韩阳摇摇头，“没。”
“有机会的话帮我看看她吧，就说我挺想她的，让她有时间去芝加哥找我。”
韩阳半天没说话。
忽然想起来上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，她正在酒吧喝酒，找她麻烦的小混混，寻衅滋事的小子，还有她……喝醉了。
他眸色沉了几分，攥了攥拳。
“好。”
楚辞再没说什么，打开电视，找了一些无聊的综艺节目看着解闷。
可眼睛在电视上，心却不在这上面，她目光飘忽，迷离不定。
司宅。
司暮开车回司宅，让司宅上下的佣人皆是一惊。
他们没接到司暮回国的消息，天已经黑了，他们什么都没准备。
司宅的佣人迎出来，都被司暮遣散了。
他进门直接走进厨房，找了米和锅，煮粥。
佣人们都吓坏了，在厨房门口急的团团转，就是不敢进去，司爷不让他们帮忙，他们不敢帮。
可司爷下厨房煮粥，怎么行。
“吴管家呢？”司暮淡淡问道。
“吴管家去司家另外一座别墅查看了，听说那边今天要交管理园区的费用，傍晚才过去的。”
“吴管家回来，让她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厨房里明明开着火，暖意融融的，可佣人们只感觉到处笼罩着一层阴霾。
司爷亲自下厨煮粥，还是第一次。
都不知道为什么，大家也不敢乱猜。
没一会儿，吴管家回来了，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这一幕。
司爷正站在炊具前，炊具燃着火，锅里冒着热气，有阵阵香气飘出来。
司爷一手拿着手机，一手拿着勺子正在搅拌。
司爷……煮粥？？？
吴管家的脸都吓绿了，想呵斥一旁的佣人到底干什么吃的，怎么能让司爷干这种事？一眼看过去，佣人们都是一脸菜色，无辜的摇头。
她压制住怒火，沉了一口气息，走进去，“司爷，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，还是我来吧。”吴管家上去准备接过司暮手里的勺子。
司暮没放手，他只是回身，盯着吴管家看着不说话。
吴管家立刻觉得锋芒在背，犹如针扎，浑身不自在。
“司爷，您想喝粥交代佣人们一句就是了，何必亲自动手？”
吴管家忽然想起来，今天不是司暮和乔小姐订婚的日子吗？怎么回来了？还这个时间？
司暮睨了吴管家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吴管家，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回司爷，六十三了。”
“未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吴管家脸色突然一白，不明白司暮为什么忽然这么问，但心里隐隐感觉到，有什么要发生了。
她虽然年纪大了，头发白了很多，但精神头很足。
吴管家恭敬的站着，远比其他佣人更有派头和精神，“没什么打算的，我在司家待了一辈子，伺候夫人，现在伺候司爷，司家也待我不薄，我很满足。”
“你在司家待的时间最长，也最衷心，我心里都清楚。”司暮声音很沉，漆黑的眸子泛着丝丝冷意。
“司爷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，夫人对我很好，我很感激夫人，现如今夫人老了，看到你和乔小姐能走到一起，幸福生活一定很高兴，等到明年司家乔家两家正式办了婚礼，倒是乔小姐嫁到司家来，来年给司家添个小少爷，真才是阖家欢乐了，到时候夫人一定更高兴的。”说起这些，吴管家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