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也得看你有没有离开的本事!”魏楚芬不为所动。
此时,魏楚芬的眼神是冷血的,看着她,丝毫没有感情,只有无边冷漠和憎恶。
楚辞知道,魏楚芬是不打算放过她了。
“司伯母,就算我父母对不起司家,可出事的时候我也只是个孩子,这五年,我小心谨慎做人,从不招惹是非,看在以前的情分上……”
“你跟我提什么情分?嗯?你们楚家人害的我这残缺的人生,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情分!”魏楚芬脸色冷漠,语气生硬寡淡。
她当年抑郁不死缓过来就发誓,楚家人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只可惜,楚家只剩下楚辞一个。
司暮更是个不省心的,竟然放到家里,接到身边来养。
明知道她恨透了楚家,还这么做,不是往她心口上捅刀子,伤口上撒盐么?
“嗯,我知道我落在你们手里,也不会有好下场了,我们两家之间横着一笔血债呢,只要我死了,就能平息了吧?”楚辞静静的看着魏楚芬,脸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你死了,就安生了。”魏楚芬冷漠道。
“我可记得你以前总是抱着我说喜欢我,让我给你家当儿媳妇呢,说你怎么没生我这样一个女儿,还说到时候嫁进司家,连嫁妆都不要了,只要我每天陪着你开心,我要是死了,你的仇报了,可你心里真的就安生了吗?”楚辞微微笑道。
这一番话,把魏楚芬气的不轻,正好戳中她的心里。
脑仁儿隐隐作痛。
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说过的那些话,不堪回首的曾经。
每每想起来,心如刀绞。
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。
“你这女人,死不足惜!”魏楚芬气恼了,脸色煞白。
司暮可真是好样的,养出来的女人都能把她气成这样。
“嗯,我死不足惜,你别气了,死了我就安生了,你心里能好受当然更好。我听说你精神不好,可别再做什么危险的事。”
“滚!”魏楚芬气的恼怒,伸出手来要打她。
这些年被司暮气就够了,没想到她也来气她。
楚辞坐着没躲,“啪”的一声,打在她脸上,声音响脆。
“啧——”楚辞嘬了嘬牙花。
疼。
脸上火辣辣的疼,耳朵轰鸣鸣的,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魏楚芬用力过猛,咳嗽起来。
“夫人,您没事吧?”
这时,程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快步走上楼,站在魏楚芬面前询问。
魏楚芬又咳嗽了几声,脸色通红。
她很久没这么被气过了。
“你是活的不耐烦了,现在就急着想死?”程铭走近楚辞,用力扯过她的胳膊,瞪着她,“我能成全你。”
楚辞疼的皱眉,胳膊上刚才包扎的地方鲜血渗出来,染透纱布。
楚辞没再回应,冷漠的看着他,并不服输。
下一秒,程铭推开她。
“别让她再出什么幺蛾子。”程铭吩咐女佣。
“是,程先生。”
楚辞被女佣粗鲁的拽向楼梯,往暗格走去。
“我明明没见过你们程先生,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我?我看起来也不难看不是吗?”楚辞被拽着走,不以为意的问道。
刚才,她分明在程铭的眼中看到很浓的敌意。
他们明明第一次见。
是什么让他那么讨厌她,甚至恨?
女佣对她厌恶急了。
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规矩,又无赖的女人。
“因为你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就讨厌的脸。”
“是吗?可别人说我还挺招人喜欢的。”楚辞淡淡道。
这话是魏寅说的,张师兄也说过。
还真想念他们啊,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了,魏寅会发现她不见得吧?
女佣开了门,把她推进去,又把门锁上。
一切又都安静了。
现在楚辞确定,她是在魏楚芬和程铭的手里了。
她终于要为当年买单了。
司家人恨她,而她又成了乔家人的眼中钉,所以司家乔家联合起来,要了结她。
司暮当年救下她,也是为了这一刻吧?
就说,司暮怎么可能对她没恨呢。
她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傍晚,天开始下雨,已经连续下了很多天,小雨淅淅沥沥的,狗窝里潮湿又阴冷。
她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,饿的要昏倒。
她眯着眼睛靠着打了个盹,梦里梦到红焖肘子,油炸小丸子,酱爆肉,甜甜的米饭,春卷,德胜门的小笼包……
她饿的不行,一睁眼就看到他对她伸出来的手,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,没有打伞,手指修长,说:“跟我回家。”
啊,就像平常一样。
她迫不及待的伸出手,被他的手掌握住,屁颠屁颠跟着回家了。
傻瓜……
你怎么就跟他回家了,问也不问。
楚辞低头啜泣,声音低低的发出呜咽声。
从此,在司家,司暮好吃好喝的供着她,供她上学,让她学艺术,她也享受了十年,也该满足了。
只是她不知道,司暮计划这一天有多久了。
早知道现在,干吗当初不让她在狗窝里饿死,冻死?
她害怕被抛弃,没有安全感,她骨子里跟自卑的。
其实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啊,可是好难啊。
楼下,程铭担忧的看着魏楚芬。
“夫人,您没事吧?”
魏楚芬喘了一口粗气,靠在椅背上浑身无力,“我没事。”
“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,反正她是要死的人了,口无遮拦,图个痛快。”程铭推着轮椅往魏楚芬房间去。
魏楚芬最忌讳跟她提精神有问题的事。
可楚辞偏偏不怕死的提。
“我没想过见她,今天见到了,算是知道了,这种女人就死不足惜,当年我是怎么看上她,并喜欢她的。”魏楚芬已经很多年不敢想以前的事。
“估计就是仗着司爷对她好,才无法无天的。”
“事情尽快处理,我一天都不想见到她。”
“夫人放心,会尽快安排的。”
第二天,楚辞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,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房间里微弱的光亮,天亮了,她也不知道几点。
没过一会儿,门被打开了。
佣人带她下楼。
“带我去哪?”楚辞很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