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，还有一桌子你爱吃的菜，现在你是不是下班了？用不用我叫司机去接你？”
楚辞听着不对劲儿，“张妈，怎么了吗？为什么突然想起让我回去吃饭？”
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音。
“张妈？……在听吗？”楚辞还以为电话挂断了，看了看手机屏幕。
这时，张妈的声音才迟迟传来，“小姐，明天你是父母的忌日啊。”
楚辞心头一哽，脚步顿住。
她站在马路上，脑袋里轰的一声，只剩下耳鸣声，脸色瞬间苍白下来。
十五年前的这一天，是她这辈子所有苦痛的根源，她失去父母双亲，从楚家千金大小姐变成一个孤儿。
她怎么会忘？她没忘，只是不想想起。
这几年，每年的这一天她都是这么过的，从早忙到晚，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日历上这一页早就撕了，睡一觉，过了这一夜就好了。
可她没想过，张妈还记得。
是啊，张妈当然记得，以前在司家的时候，每年的这一天，都是司暮陪她去扫墓的，那时候她不明白。
五年前她知道司暮父亲的死因之后很想知道，每年的这一天，站在她父母的墓碑前，司暮是什么心情？
是不是特别想杀了她？
血色一点一点在她脸上抽离。
傍晚，起风了，路上行人行色匆匆，她裹紧大衣，觉得有点冷。
一辆车子鸣笛呼啸而过，楚辞被路人拽了一把，才幸免于难。
“不要命了？！”车上的人冲她大喊，啐了她一口。
她才反应过来鞠了一躬说了一声对不起。
“小姐？……小姐？你还好吧？听得到我说话吗？”电话里，张妈已经叫了她很多声。
“张妈，我要上地铁了，没信号，先挂了。”
“小姐，小姐？你……”
没等张妈把话说完，楚辞收了电话，揣进兜里，匆忙走进地铁站。
她站在二号线黄线外，脸色很苍白。
终于，她慢慢蹲下，抱紧自己，掏出电话来打给魏寅。
“魏寅，你来接我吧，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了。”
魏寅匆忙赶到的时候，她正靠在地铁站的柱子上吸烟，吸一口，呛得她眼泪直流，猛烈咳嗽。
魏寅皱眉。
还是第一次看她抽烟，她颓丧的样子让人心疼。
“烟可不适合小姑娘。”他走过去，把烟抢过来掐灭，扔进垃圾桶。
“哎？挺贵的，你可真浪费。”楚辞心疼。
花了好几十呢，早知道这么不好抽，换点吃的。
魏寅看她眼眶红红的，不知道是哭过还是被烟呛得，牵起她的手，往地铁站外走，“走吧，带你去吃饭。”
“能喝酒吗？”楚辞探出头问。
“能啊。”魏寅挑眉，“但你得告诉我怎么了？”
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，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正常。
“那还是算了。”楚辞蔫蔫的。
“不想说？”魏寅问。
他摁下车钥匙，打开副驾驶的门，把楚辞请上车，又转过去上了驾驶位。
“嗯。”楚辞看向窗外，声音闷闷的。
“那说件我的事给你听，你可不许笑。”魏寅发动车子。
楚辞没说话，静静的听着。
“我第一次喝酒抽烟是第一次表白被拒，喝的烂醉如泥，抽的不省人事，大概就跟你现在差不多。”
“魏总还有表白被拒的时候？”楚辞好奇，女人们不是都上赶着吗？
“小爷也不是无所不能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我还见过那女的，也就那样，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瞎，怎么会看上她。”
“所以你从此纵情花海，万花丛中过，片叶不沾身？”楚辞推测。
“直到遇见你。”魏寅扭头看了她一眼，痞气的坏笑。
“小魏总，没觉得你的土味情话很肉麻？”楚辞扫他一眼。
“麻了吗？正好我给揉揉。”
“……”
这么一聊天，楚辞的心情好了一点。
晚上吃的西餐，烛光的那种，在某楼的顶层上，配上小提琴师的演奏，很有格调。
开了一瓶红酒，一顿饭下来，楚辞没吃多少，喝的有点多。
吃完还嚷嚷着要去酒吧跳舞。
魏寅哪见过她这个样，怪难得的，也不想扫她的兴，索性他今天没喝多少，就由着她闹。
他把她带去皇朝酒吧，就是上次楚辞去还他鞋的那家。
一进去，就有人认出他来，热情的招呼。
“呦，小魏总，您可有日子没来了，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？楼上的包间给您留着呢？现在就给您开了？”
“不用，今天不开包间，就在下面玩玩儿。”
“行，您需要什么直接叫我。”
魏寅带着楚辞进了酒吧，现在正是上人的时候，酒吧里正热闹，人满为患，音乐震耳欲聋。
空气热燥，到处都是性感的辣妹和火热的舞者。
还有边喝酒边跳舞的。
楚辞和魏寅一来，找了个卡座，点了几瓶酒。
楚辞拿起一瓶就要喝，被魏寅拦下。
“小丫头，酒不是这么喝的。”
魏寅倒满两杯，递给楚辞一杯，自己拿起一杯，交叉过楚辞的手腕，“是这么喝的。”
他勾唇，是交杯酒。
“又想骗我喝交杯酒。”楚辞这次没恼，反倒笑了。
一笑，两家绯红，一排小虎牙，浅浅的小梨涡，别提多勾人了。
“喝交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？喝就喝。”
楚辞喝醉了，胆子也大起来，抬手就喝了。
魏寅没料到这么痛快，抓住机会，赶紧喝了。
喝完，杯子一放。
“小丫头，跟我喝了交杯酒，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，以后得听我的。”魏寅勾着楚辞的下巴，笑的一脸灿烂。
“走，跳舞。”楚辞一把挥开他的手，拉着他进舞池。
人满为患的舞池里，音乐劲爆。
楚辞今天疯了，拉着魏寅一个劲儿跳。
一会儿成了全场的焦点。
不少男人盯着楚辞，倒是有魏寅在，也没几个敢上手的。
魏寅跳累了，在旁边看楚辞像个小疯子一样，眸中带笑，目光宠溺。
有人认出魏寅，对楚辞努努下巴。
“小魏总，新女朋友？”
“去去去，不知道别瞎说。”魏寅一脸骄傲。
不是女朋友，是他看中的女人。
楚辞玩嗨了，又喝了不少，最后魏寅把人拉出酒吧，已经半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