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嗨！拳拳慈母心，殷殷舔犊情。
牲畜尚有舔犊之情，虎毒还不食子呢。我这个做三婶儿的，实在见不得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哭求。
算了，我吃点亏。
一半！
只要你把一半粮食送过来，我就帮你养三年。
三年后，你就过来领孩子走。”
于若曦转身看向叶春燕：“春燕，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？这三年，你吃住在我家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。你能不能做到？”
“能。”
叶春燕慌忙举起手发誓：“三婶儿，我保证。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，我绝不偷懒。”
“行吧……”
于若曦勉强地砸了咂嘴，才蔑视地看了眼叶建国，转身往回走。
叶春燕赶忙抹了泪爬起来，想开口要粮食，被叶建国拿眼一瞪，她又不敢说。只得哭哭泣泣的，一步三回头走了。
众人连连叹息。
叶老三家的媳妇实在太傻了，居然帮叶建国这样的人养女儿？
只怕养三年反倒落不到好。
叶建国一开始还总觉得于若曦有什么圈套，听了大家的议论之后，他也得意得很。
三年呢！那死丫头不在家吃饭，正好省了粮食。
三年后，那死丫头也该嫁人了。到时候，还能换一笔彩礼钱，赚，赚大了！
于若曦回到家，推开院门：“进来吧。”
一脸忐忑不安的叶春燕垂着头跟着进来，又被于若曦指了指凳子：“坐吧。”
等她坐下，于若曦才开口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回去要一半的粮食吗？”
叶春燕摇头，一脸垂头丧气。
“其实，我知道你回去会挨骂，我也知道你根本拿不到一斤半斤粮食，我是故意让你回去拿粮食的。你知道原因吗？”
叶春燕惊讶地看了她一眼，又慌忙低下头。
“你现在是这想，我既然什么都知道，为什么还要告诉你这些？是不是？”
于若曦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：“那是因为，我不希望你是下一个叶建国。我可以帮你，我帮了你也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。只有一条，我讨厌被人背叛。在背后捅一刀这种行为，我更讨厌。
我能帮你爬起来，我也能彻底毁了你。
粮食，你不用再回去拿。以后，你就以工抵饭钱。你在这住一天，就做一天的活儿。你的工作，就是照顾小石头和妞妞，还有煮饭，洗衣。
当然，你照样可以继续做小买卖。买卖所得的钱，你自己留着做私房钱。
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，记得和我说一声。
毕竟，我在你父母面前打了包票，三年后要把你完好无损的还回去。”
这下子，叶春燕彻底瞪圆了眼。
良久，她才哽咽的痛哭出声：“三婶儿……”
“哭什么，让人听见了，不定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。现在都几点了，还愣着，不该去做饭了？”
“好好，我这就去，我马上去。”
叶春燕感激地看了她一眼，抹了泪，急匆匆走了。
于若曦叹了口气。
明知道不应该，她还是出了手。
心软是大忌，该打！
她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，回头就看见叶建斌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，眼也不眨地盯着她。
“嗬！”
她拍了拍“砰砰砰”乱跳的胸口：“吓死我了，你站在那干嘛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帮她。”
叶建斌走过来，拿出烟点燃，默默抽着。
“我傻呗。”
她拧起眉，连续咳嗽了几声，还试图用手拂开烟圈：“我说，你不是不抽烟吗？怎么又抽了？”
“嗯，不抽。”
叶建斌用力吸了两口，这才把烟碾熄。
这个女人，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。
“行了，今天小年，我去准备吃的。被耽搁了这么久，现在什么都还没准备。”
虽说昨天除了孝，今天到底不好大肆吃肉。
不过眼下也没肉吃。
好在有鸡蛋可以下锅。
于若曦又变着花样，磨了豆腐，用豆腐做了素东坡肉、素鸡、素酱肉、素肘子、素火腿几道菜。
由于之前说好到养殖场和大家一起过小年，和叶建斌商议后，等饭菜做好，一行人先在家里用刚刚出笼的素菜祭拜了祖先，这才把素菜装起来，带着上了山。
养殖场里的众人早就等着了。
就连鲍一味和阿笛也在，看见他们一行人上山，不住地冲他们挥手：“你们怎么才来啊。我们都等你们半天了。快快，给我看看都带了什么好吃的。”
“等着，吃的时候就知道了。”
怕素菜凉了，他们是带小蒸笼一起拿上山的，看不清里面究竟有哪些菜。
“这还要保密……哟，你真把她带在身边了？”
鲍一味看见了叶春燕，当即惊讶得大喊。
“你们都知道了？”
“可不是。”
鲍一味口没遮拦的，似乎完全没看到叶春燕的窘迫，反而冲二人挤挤眼：“闹得那么大，我们就是不想知道都不可能。再说了，你那位婆婆可不是好相与的，她跑来养殖场几次了，不是想偷一只鸡就是想偷鸡蛋。被抓住后，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。这不，早上还把林嫂子的胳膊咬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于若曦惊讶了，赶忙进屋。
林嫂子正在灶房里忙碌着，看见她进来，忙招呼她：“都来了，饭菜快要好了，再等一等就可以上菜了。”
“那位伤到您了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咬青了一个牙印。”
林嫂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，而又优雅：“不要把别人的错误怪到自己头上。错的是别人，不是你。”
“林嫂子，谢谢您。”
于若曦有些感动，和林嫂子一样肯**理的人不多了。
“真的想谢我，不如，剩下地两道菜你来做？”
“行。”
于若曦满口答应。
能帮忙做点事，正好让林嫂子休息休息，省得她还要带伤做活儿。
等饭菜上桌，大家都围坐一块吃饭。
这些天妞妞不是被于若曦带去了于家村，就是忙着在家尽孝，不能出来。霍北辰虽然每天都隔着院门去看她，可好些天没见着妞妞，他也怪不习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