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菀见对方不那么好糊弄，索性轻咳一声，语气嗔怪道：“那二哥要不要我过去？不想我过去的话，我就找琳琅住几日，左右洛夫人也总说家里空旷的很。”
她这一说，姜瑄立马就知道秦家那边肯定是有别的事儿。
但他一时搞不清楚，瞧着阿菀又不是要说的样子。
只好将疑问暂且压到心里，妥协道：“我哪里是不想让你过来住？还不是怕你受了委屈不肯说。”
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姜菀浑不在意地道，心底却忍不住又酸又暖。
她，好像真的有兄长了呢！
姜瑄见她还是不肯说，倒也不继续追问，只笑了笑，问道：“那你什么时候搬过去？”
“看看吧，明后天差不多？”姜菀估摸了下，随即道。
她又不能直接就走，若是不错的话，还得陪秦肆再演一场戏。
要不是顶着姜菀的身份……
嗯？
姜菀双眸一亮，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，见周围没人，她才扯了扯姜瑄的胳膊，声音轻轻：“二哥，你、能帮我一个忙吗？”
“什么忙？”姜瑄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，不由好笑地问道。
姜菀轻咳了下，道：“就是那个、我以前的卖身契，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拿到？”
她不知道这卖身契眼下在谁手里，若是能拿到就更好了，这样自己就有两个身份了！
姜瑄一怔，没想到她竟然是要让自己帮这个忙，想了想，到底是不放心，凝声问她：“阿菀，你实话跟我说，到底在秦家发生什么事情了？怎么你还想拿回卖身契不成？”
早在提卖身契之前，姜菀就觉得这事儿不好搞，肯定会被怀疑，还好她早在心底想好了对策，此时也神情淡定毫无异样地道：“其实没什么的，你也知道，我们一家被贬到这边来是得罪了贵人。”
说着，她指了指上面，语气越发谨慎了些：“可眼下知味堂越做越大，我就怕回头被人盯上，想着若是能换个身份，是不是危险会小些？”
秦家如何被贬，莫说姜瑄了，就是整个京中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晓得内情。
所以姜菀这么说，姜瑄反倒没怎么怀疑了。
只是，他脸上闪过一抹难色：“你知道的，姜家后宅眼下当家的是嫡母，她向来不喜你我，至于你那个卖身契……怕是也在她手里。”
在嫡母手里？
姜菀一愣，紧接着眉眼微黯，语气轻飘飘地：“是吗？那就算了。”
“阿菀。”
姜瑄见她神情不太对，忙道：“不过我可以试试，若是快的话，估摸半个月就能拿到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什么叫峰回路转？这就叫峰回路转！
姜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，看姜瑄的目光放佛就是她的卖身契，别提多温柔了，“那我就先谢谢二哥了！”
“我们是兄妹，这不算什么。”姜瑄唇角微勾，不由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。
姜菀越发习惯他的一些亲昵小动作了，此时也不过眉眼弯弯地笑，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。
这一幕落到刚进门的秦肆眼中，使得男人眸底一沉，“你们在做什么？”
突如其来的话，让姜菀下意识地噤声回头，见是秦肆，她不由呼了口气，拍拍胸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：“侯爷下次能不能提前吱个声？这样直接说话很吓人。”
“是么？”秦肆深眸晦暗，语气越发冷淡。
姜菀“嗯”了声，不欲与他多说，转身就往楼上走，顺势跟姜瑄道：“二哥记得回头帮院子收拾好，或者我让花生提前带小丫鬟过去吧。”
“好，都随你。”姜瑄巴不得与她多亲近，哪里会拒绝？自然含笑应了。
而旁边秦肆见这一幕，突然有些后悔，他之前不该让姜菀回姜瑄宅子住的。
只是话都说了，此时再反口未免有些不好。
恰好这时姜瑄走过来，笑吟吟地朝他道：“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说，我们去县衙还是？”
秦肆眯眸，“去楼上。”
县衙目标太大了，还不如就在店里谈，左右姜瑄的身份旁人都知晓，二人出现在姜菀店里，反倒没那么引人注目。
姜菀前脚上楼，后脚就见姜瑄二人跟了上来，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：“找我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姜瑄含笑，“好久不下棋，一时手痒，想找如山一起练练手。”
姜菀“哦”了声，等他们进了雅间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二哥竟然称呼秦肆如山？嗯？二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！
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！
姜菀在二楼把最近要忙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都列了清单，正要再对一下最近的账目，哪知楼下长姝已经敲门进来了，语气有些怪异：“夫人，楼下来了个男人，说是您的旧识，非要让您下去接待他。”
“我的旧识？”姜菀皱眉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。
自己什么时候有旧识了？
见自家夫人也有些懵，长姝顺势转身欲走，“那奴婢这就去说您不认识他。”
姜菀印象中长姝一直是细细弱弱的，何时见她这么干脆过？一时不由哭笑不得地叫住她：“这不着急，不论是谁，既然进了店，都是咱们的客人，你把他带到对面雅间安置下，我稍后就过去。”
“好吧。”长姝有些紧张地点点头。
她从未贴身服侍过人，为了今个儿能不给夫人添麻烦，昨日特地跟花生姐姐请教了下，刚刚的硬气也全是强撑的，此时见夫人一反驳，她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姜菀也发现了这姑娘的异样，等她忙完又过来添水时，不免叫住她，语重心长地叮嘱道：“在我身旁服侍没那么多的小心，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，不用害怕。”
“是、夫人。”长姝抿抿唇，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，给夫人添了麻烦，心底隐隐有愧疚闪过。
姜菀知道长姝因为之前的事情，眼下几乎没什么安全感，索性也没再说什么，让她去给自己端些点心上来。
既然觉得没着落，那就多做些事吧，左右累了，就什么都顾不上想了。
但长姝很快去而复返，面露难色：“夫人，那男人非要见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