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昊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,反应过来顿时脖子粗脸红地瞪向秦肆:“秦如山,你敢对我这么不客气,回头我让太后……”
他一直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句话,不说其他人,姜菀都听腻了。
眼见秦肆等人满脸冷凝,显然没打算善了,她也不藏着掖着了,直接扬声讥讽道:“既然你这么想让太后如何,不如就回京找太后哭诉!何须在此丢人不堪!”
“你!好好好,很好。”温昊没想到姜菀看上去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也敢跟自己叫板,顿时气得眼前发黑,咬牙切齿地瞪着她:“小贱人,你很好,竟然敢跟我这么叫板,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!”
秦肆冷呵一声。
温昊顿时警惕地看他,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不做什么。”秦肆微微眯眸,语气平板无波,“送温大人出府而已。”
话落,肖山身影一闪,朝男人拱了拱手,“主子。”
“把温昊衣服扒光,直接挂到城门口处晒一晒,免得他不清楚这是谁的地盘。”秦肆冷冷勾唇,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温昊,待见到对方面色惊恐后,又补了句:“哦对,别忘了给温大人洗洗嘴。”
最后几个字,他特意咬重了字音,气势一放,压得温昊想起身都起不来。
肖山听了吩咐,颇为同情地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温昊,遂应声向前,像拎小鸡似的将温昊拎起,径自朝外走去。
温昊此时才觉得怕了,他眼底一抹惧色,声音都软了:“秦如山、你不能这样做,我是太后派来的大臣,这次是有任务的!”
但秦肆哪里还会理会他?早就转身在姜菀身旁落座,声音平静地问她:“如何?”
姜菀眨眨眼。
什么如何?
见她神情茫然,秦肆索性不问了。
还是旁边陈氏察言观色,忍不住打趣道:“老三是问菀儿觉得处理那温昊的方式如何,可还满意?”
是问她吗?
姜菀讶异地扫了眼身旁男人,却见对方正闭目养神,没应声也没否认。
行吧,男人心海底针,是她输了。
姜菀暗自咂咂嘴,面上却腼腆地笑了笑,“二嫂又打趣我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张氏缓缓出声叫停,随后目光扫了眼在场之人,凝声道:“那温昊这次来,明面上说是替太后巡视边疆,但他刚刚一急说脱了口,似乎还是为了寻找晚晴郡主的踪影。”
晚晴郡主?
此言一出,别说徐氏等不知情的,就连姜菀这个知情的此时都不免心神一紧。
她可是知道陆青身份的,万一被温昊撞见……
就在她思索之时,徐氏担忧地开口了:“娘的意思是咱们府上陆青……”
“她不是晚晴郡主。”秦肆蓦地出声,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,“但真的晚晴郡主两个多月前从京中失踪了,眼下陆青又在我们府上,温昊怕是会误认。”
姜菀不由侧目看他。
还是头一次发现这男人扯谎扯得这么理直气壮。
要不是她知道那陆青就是晚晴郡主,此时都要信了男人的话呢!
果然,随着他话落,徐氏等人立马深信不疑,只又道:“那怎么办?陆青之前的模样不少人见过,也传过她神似晚晴郡主的谣言,若是温昊得知,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她身为长嫂,性子向来沉稳端庄,此时提出的话也颇为有道理。
在场唯几知情人姜菀不由越发揪心。
秦肆不知怎地,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下,紧接着才道:“我自有办法,只是接下来怕是又要折腾一番。”
众人微怔,最后张氏开口:“什么办法?”
“把消息闹大。”秦肆面无表情地道,“只有越闹越大,让所有人都知道陆青跟晚晴长得一样,但偏偏不是晚晴,这样温昊就不能随意把人带走了。”
“这要怎么闹大啊!陆青再不济也只是个妾室,难不成你要让弟妹整日带着她?还是你带着她?”秦如风嘴巴快,立马就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。
屋里的气氛一滞。
众人目光皆罗在姜菀身上,显然想看看她如何反应。
与秦如励、秦如风审视的目光不同,徐氏和陈氏的目光满是关切,甚至因为这话头出自自家相公,陈氏还狠狠拧了秦如风好几下。
平白无故地挨了拧,秦如风分外无辜地看着自家娘子。
陈氏翻了个白眼,还有脸问?
姜菀虽然知道众人在等自己的表态,可她却不知怎地,想到了秦肆对陆青的呵护,心想何不趁此机会让自己从这混乱的关系中摘出来?
念及此,她抬头,声音平静:“前几日我二哥说他在城里置办了个宅子,正好他嫌宅子无人住太过空旷,不如我回头带尺西过去住几日吧。”
至于住几日,一年三百多天,慢慢住吧。
她话音刚落,就遭到张氏反对:“那不行,菀儿你是我秦家正儿八经的三夫人,哪有让你出去住的道理。”
罕见地,秦肆没反对,只深深地看着她,道:“等事情告一段落,我去接你。”
温昊虽然打着找晚晴的名义来边疆,但他有预感,对方目的肯定不止于此,再加上之前让盛五追查的线索虽然最后断在了境外,但却隐隐指向京中。
秦肆不可不防,眼下反倒是不起眼的姜瑄那里会安全些。
更何况对方受七爷之命过来,手底下可用的人说不定比自己要多真有什么事情,也能护一护妻子。
秦肆遮住眼底的沉重,神情又恢复了面无表情。
“如山!”张氏这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小儿子跟自己唱反调,语气不由重了几分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秦肆默默地道:“娘,儿子心里有数。”
“你心里有个屁!”张氏再忍不住,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骂:“以前我心疼你病弱,多一句气话也不说你,原想着你心里有数,结果你就是这么有数的?菀儿是谁?你就这么轻易将自己妻子送走?我又是谁?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?”
面对母亲生平第一次怒骂,秦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。
有些事眼下还没稳定下来,他不能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