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肆，你说，阿绍他现在在哪儿？”
晚晴郡主强忍难过，抬头凄哀地看着他问道。
男人眸光微动，想到自己离京前收到的那一箱子遗物，越发不忍心说出真相，只道：“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姜菀在院子里站了好久，才见秦肆出来。
“怎么样？”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，轻声问道。
秦肆沉沉点头：“好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姜菀大松了一口气，顺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药包，朝他道：“这是老大夫给开的安胎药，回去后一日三服，要足足喝一个月，才能固本，不至于大人孩子都受损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深深地看着她，语气难得温和。
姜菀见他没别的话了，眨眨眼，转而自顾自试探道：“郡主回头是在我们府上住还是怎么？”
“回府上住。”秦肆毫不犹豫地开口，看了她眼，才又道：“那孩子先养着吧，她有心想堕胎，日后如何，还有待定论。”
这话他说的语焉不详，姜菀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，只当是郡主路上被人侵犯了，不想生下这孩子，转而提着药就回知味堂了。
论人，自然还是知味堂的人多。
只是姜菀并没想到花生的嘴巴如此快，竟然直接趁乱回府将这事告知了婆婆等人！
她才进店，就见王嬷嬷迎面而来：“三夫人，老夫人等您许久了。”
姜菀一懵。
咋的？
虽然心里犯嘀咕，但她仍旧含笑毫无异样地跟随王嬷嬷上了楼，推开休息间的门，就见自家婆婆在软榻上正襟危坐。
姜菀下意识地屈膝行礼：“儿媳见过娘。”
“都说了这都是虚礼。”张氏拧眉，有些不虞地道，但言语间不掩嗔怪。
姜菀轻轻一笑，声音婉柔：“虽然是虚礼，但对娘的心还在，该做总是要做的。”
说完，不等婆婆再开口，她立马问道：“娘怎么突然过来了？是府里有什么事情吗？您派个小丫鬟支会声就是了，哪能亲自跑一趟。”
张氏与旁边王嬷嬷对视一眼，继而语重心长地道：“我听花生说，晚晴过来了？她现下人呢？”
姜菀眨了眨眼，一时不知是实话实说，还是先暂且瞒一部分真相。
就在她愣神之际，张氏又开口了：“我不知道花生那丫头嘴巴这么碎，竟是连以前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跟你说了，只是她虽然嘴快，但说的也不错，阿肆虽然与晚晴关系好，但并未掺杂儿女之情，说起来，晚晴也是个可怜孩子，你……”
“娘说的是，这些菀儿都知道。”姜菀难得出声打断婆婆，言语间颇为沉稳大方：“而且刚刚也与晚晴郡主见了面，您不必担忧我会误会相公。”
因为，人家压根就不是误会。
姜菀在心底暗暗补了句。
但她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，秦肆办事不地道归不地道，但自家婆婆和两个嫂嫂待自己是真的好，姜菀自然不会随意迁怒。
更何况，迁怒什么的，她又不是原主，才懒得呢，只要多挣钱，日后和儿子痛痛快快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。
“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了。”
张氏见小儿媳妇一脸真诚不似作假，原本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了不少，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慈爱：“好孩子，我们秦家断不会亏待你的！”
“娘这话说的，菀儿愧不敢当！”
姜菀腼腆地笑了笑，但心里却有些失落。
这些失落来源不明，又去路无踪的，她不清楚缘由，却也懒得琢磨，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权当看不到，只撑着笑盈盈地小脸陪着婆婆说话。
见她果然不在意，张氏也没问晚晴郡主在哪儿，稍坐了会儿，便直接回府了。
姜菀还有些店里的事情没弄完，也就没回去，将自家婆婆送上马车，她又拐了回来，招了金檀等人上二楼休息间，细细了解了一番最近分铺合作的进展。
在店里忙了一下午，总算搞得差不多了，定好明日一起去庆林县，姜菀这才踩着昏黄的天色回了府。
而这一回府，她才恍然发现有些东西似乎变了。
具体的倒也说不上来，就是府里的那些从京中跟来的老人瞧她的目光都怪怪的，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偏偏姜菀叫住一个问了问，对方却只是摇头死活不说。
无奈，她只好抛掉心里的怪异，直奔永安堂。
丁香近几日在店里忙着教小勺账目的事情，日日早出晚归，而花生又要看顾小尺西，一时姜菀身边又没了服侍的人，也不怪花生操心了。
她还没进院子呢，就被二嫂拦住了脚步。
“二嫂，你怎么不进去，在这儿做什么呢？”
姜菀诧异地看着陈氏，疑惑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永安堂，满满的费解。
陈氏见她这个懵懂的样子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，狠狠翻了个白眼，嘀咕了句：“你还真是傻乎乎的！”
“啊？二嫂你说什么？”姜菀没听清，不由又问了句。
但陈氏哪里还会理她，二话不说直接拽着她去了二房的晨风院，怕她不走，还道：“晴姐儿今个儿闹腾的很，非要找你，你跟我先走一趟吧。”
“嗳嗳，二嫂、你慢些！”姜菀力气不如她大，又不好挣脱，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陈氏进了晨风院的正厅。
好不容易落座了，姜菀缓了缓不稳的气息，颇为无奈地看着她：“二嫂，到底怎么了？让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拉我走，莫非娘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是我不能见的？”
陈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，“你就继续这样傻乎乎吧！什么时候被老三吃了都不知道！”
“啊？”姜菀眨眨眼，越发不明所以了。
“老三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领了个女人进府，说是怀了身孕，他要纳进来！”
陈氏越说越气，最后实在是气不过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，擦擦嘴巴，数落道：“那女人长得跟晚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我倒是想不到老三以前闷不吭声地，还是个情种！我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