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娘的话，其实也没什么。”姜菀没想到自己昨天还闹得挺大声，忙解释道：“就是我路上光顾着思索事儿了，一时没注意差点踩空摔倒，所以可能动静大了些。”
张氏是见她抱着孩子走的，闻言关切地问道：“你和孩子都没事吧？”
“没呢。”姜菀笑了笑，“幸好相公也在，所以扶了我一把，要不然怕是要跌个狠得。”
一旁陈氏过来将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，满脸的后怕：“你也是那么大的人了，怎么那么不小心，下次多带个丫鬟把灯笼打亮点，要不然如山不在时，可怎么办。”
“是啊，应娘说的对，菀儿你等会儿到我那边挑个丫鬟吧。”徐氏也跟着说道。
姜菀深知大房本来就主子多奴婢少，哪能应？忙摇摇头婉拒道：“大嫂不必担心，也就昨天一次，平日里我与相公都在府外，小尺西又在娘这里，有花生一个就行了，哪还需要那么多人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徐氏十分坚持，立马就朝旁边徐妈妈吩咐道：“徐妈妈，你等会儿看看我们那边还有谁手脚勤快，到时候让她去菀儿那边暂且服侍着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徐妈妈低头应着，但神情却略带为难，想了想，到底是开了口：“夫人，老奴刚刚想了下，白芷和白芍要照看两个少爷，翡翠和玛瑙留一个照顾嫚姐儿，倒是可以选一个。”
“那就回头把她两个都叫来给菀儿看看。”徐氏揉了揉眉心，说着又转头朝姜菀歉意地解释：“菀儿，翡翠和玛瑙虽然是二等丫鬟，但也都跟了我好几年，性子还算好，你先选一个用着，若是哪里不如意，你到时候再调教调教。”
姜菀却难得的态度坚决：“大嫂，不是菀儿不领您的好意，实在是如今府里就大嫂膝下有三个孩子，光景岳轩徐妈妈和她们四个丫鬟就已经忙的不行，若是此时再抽调一个出来，哪能转的开？”
徐氏听了动了动唇，最后也只是重重叹息一声。
“这样吧，我那边小勺和丁香不是之前借给菀儿用了吗？左右晨风院平日里就我跟晴姐儿娘俩，又有陈妈妈和藿香在，就先继续让她们俩跟着菀儿吧。”陈氏在旁边见状轻声提议道。
张氏沉吟一番，随即颔首道：“就按应娘说的吧，丁香和小勺这几日也一直跟着菀儿，也算熟悉了。”
“其实就把小勺暂且给我就行。”姜菀想起之前在通化牙行小勺说的话，忙道，“丁香得力又干练，我哪能都跟二嫂借来，左右我这边还有花生呢！”
“菀儿不必推脱了，你二嫂那边还有藿香和陈妈妈，不差丁香一个。”张氏见她还在推辞，索性一锤定音道。
徐氏也跟着附和：“是呀菀儿，你就算不想着自己，也要想想小尺西，他如今还小，但这么大的小孩正是一日一个模样，要不了两个月就会坐会爬了，多一个人看着也放心。”
“好吧。”姜菀见推辞不过，只得应了，她抬头，感激地看向陈氏：“那我就再跟二嫂借一段时间的人，等日后栖涴轩添了人，再将小勺和丁香一起给二嫂送过去。”
“不着急不着急。”陈氏笑着摆手，浑不在意的样子。
这边说着话，那边安嬷嬷已经安排人把早膳摆好了，众人随着张氏落座用膳。
早膳后，姜菀吩咐小庄子去安排马车，她自己则朝着张氏笑道：“娘，马车估计还要等一会儿，您先跟两位嫂嫂稍坐下，我去一趟霍姐姐家。”
“好，你去吧，带着花生一起，小尺西有我和你嫂子们看着呢。”张氏含笑点头。
姜菀应了声，领着花生一路从垂花门穿过，直接出了大门。
“夫人，您这是要出去吗？”小庄子从前院回来，恰好碰到她，忙恭敬地行礼问道。
“我到霍家一趟，你等会儿看看，估摸着三辆马车不够。”姜菀轻声又嘱咐他一番。
小庄子忙恭敬应了。
“夫人，奴婢这都好久没跟您一起出门了呢。”花生跟在姜菀身后出了大门，神情颇有些兴奋地道。
自从姜菀来到通化县后，花生出了刚开始跟着她出了几趟府，后来就因为安嬷嬷崴了脚行动不便留在了府里，后来安嬷嬷虽然没事了，但姜菀觉得安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了，很多事情太过劳累，索性就没再让花生跟着出门过。
如此听她这么一讲，姜菀也恍然发现花生是有多久没跟自己一起出门了。
“等回头丁香过来了，你就可以和她轮换跟着我出门了。”姜菀朝她笑道。
花生闻言立马摇了摇头，认真地道：“奴婢虽然有时候也想跟着夫人出来见见世面，但小少爷没人照看也不行，还是让丁香跟着您吧。”
姜菀听出她这是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小尺西，心下熨帖，对她的看重越发多了几分，调侃道：“再等几个月，小尺西就会坐了，到时候你一个人也看不住他了。”
“小少爷很乖的。”花生笑吟吟地说道。
主仆二人边说边走，出了秦府大门又走了几步，就到了霍氏的家门口。
“夫人，奴婢去敲门吧。”
见姜菀要上前，花生忙道，同时动作利索地上前扣了扣门环。
“来了。”霍氏那爽朗的声音由远至近，不过片刻，门就从里打开。
见是姜菀，她有些讶然：“菀儿，你今日没去店里？”
“要去呢。”姜菀轻笑，刚要说话，却见从院子里跑出来个小丫头，大概三岁左右的样子，步伐还有些不稳，一边“啊啊啊”一边往这边跑。
霍氏听到动静回身一笑，顺便将小女孩抱起来，朝她笑道：“先别在这里晒着，一会儿可热了，先进屋里来吧。”
说着，她往旁边侧了下身子，闪开路让姜菀主仆进来。
姜菀领着花生进门，下意识地又将院子扫视一圈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她总觉得霍家姐姐这院子，比上次过来时多了些变动。
但具体哪里不一样，她一时之间倒也没瞧出来。
“没什么好东西，菀儿先坐，我去给你泡茶。”霍氏将小女孩放到地上，低声哄了几句，便出门往厨房去给她泡茶了。
姜菀连说句不用麻烦都来不及。
“啊！”
随着小女孩含糊不清地声音，姜菀下意识低头，正好就见她不怕生地扑到自己身上，一双杏眸弯弯地笑着，与霍家姐姐的眉眼像极了，心中微微一顿。
莫非这是霍家姐姐的女儿？
“来，菀儿，不是什么好茶，不过胜在清冽，你尝尝。”霍氏端着茶进门，放下茶，把趴在姜菀膝上的女孩抱起来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。
小女孩估计对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赶到新奇，一双大眼睛老是盯着姜菀，小嘴时不时地“啊”一声。
姜菀伸出指尖与她握了握手，继而笑吟吟地看向霍氏：“这是姐姐家的女儿么？当真是灵动可爱的紧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就是乡野之地的孩子，不怕生。”霍氏难得抿唇一笑，有些腼腆。
“姐姐这话说的就过谦了，我看姐儿活泼灵动，着实不错。”姜菀边说边从手腕上褪下了一对羊脂白玉手镯，笑吟吟地给小丫头递过去，满脸稀罕：“若不是在姐姐这里瞧见，我还真当这孩子是京中的孩子呢，瞧着多可爱，一点儿也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。”
“菀儿，这可使不得，太贵重了！”
霍氏见她竟然将自己的白玉手镯都褪下了，急忙摆手说道。
姜菀不理她的推拒，嗔道：“这是我与小侄女儿的见面礼，姐姐哪能替孩子拒绝？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霍氏态度十分坚持，又把镯子硬塞到她手里，神情极为郑重：“若是其他什么小玩意儿，我定不会推辞，可这手镯实在是太过贵重，菀儿你快戴回去，若真是想给阿璇见面礼，改日给个什么小荷包一类的就行了。”
姜菀哪里有霍氏的力气大，推来推去，最后只能顺着她把手镯又收了回来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