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上午九点不到,李副会长一行两辆大巴车抵达顺坝县城。方晟率市委班子热烈欢迎,双方没有耽搁多久,随即动身开往雾都镇。
方晟这边有四辆小车,两辆是特警一前一后负责安全保卫,一辆坐着章雄安、蔡佑铭和穆宏,还有一辆司机是白翎,鱼小婷坐副驾驶位置,方晟独自坐在后排。
车队转入山道后,不知何时后面悄悄跟上来一辆红色宝马,不紧不慢始终盯着车队,特警立即报告这一情况,方晟微笑说不碍事,自己人。
车主就是叶韵。
她听说方晟要去雾都镇,立即表示一同前往,理由是玥陵收购站在县城已经开设了三个点,几乎垄断城区所有农副产品收购,陈家帮控制下的经营部顶不住压力上周关门大吉。叶韵开始考虑到各乡镇布局,其中最感兴趣的就是雾都镇。
众所周知山珍药材越往深山品质越好,而由于交通不便、信息不畅等因素,价格却被压得很低,之前叶韵已独自一人悄悄到瑶山几个镇转了转,当发现上百斤珍贵药材象干草似的被堆在农家院子里风吹日晒;野生茹、何首乌、天麻、各类山菌随意丢弃,心里痛惜不已,一连说了几十遍暴殄天物!
叶韵此行原本只想帮方晟做点事,现在逐渐形成要把顺坝特色农副产品做大做强、打入省城市场的宏伟蓝图!
所以叶韵与白翎达成共识,她以商人身份尾随车队前往雾都镇,彼此有个照应。
眼角瞥见车队后面靓丽耀眼的宝马,白翎笑道:“叶总真是忠心耿耿,紧紧相随啊。”
“好好开你的车!”方晟喝道。
“说说而已,你慌什么?”
“人家是真正做生意的人,这段日子单药材就赚了大几十万。”
白翎撇撇嘴:“还不是我和表嫂帮她打出的天下。”
鱼小婷摇摇头:“单闯精英拳馆也需要胆量和豪气。”
“要不是俞刚等几个主力夜里被我们一网打尽,她敢那样玩?”白翎还是不服气。
方晟笑道:“凭心而论,如果单打独斗俞刚能在你手底下走几个回合?”
“嗯……”白翎想了会儿道,“论招数可能叶韵能比我更快地结束战斗,但我跟叶韵直接交手的话胜负难测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方晟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当初接受训练的方向不同,我是以擒拿格斗为主,重在抓活口以及让对方丧失战斗力;摩萨德那帮人全是玩命,追求最高效率地杀人,根本没有半点怜悯之心。话虽如此,叶韵的身手跟我差不多,所以嘛真打起来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。”
“那么你俩跟鱼少校相比呢?”
“没法比。”白翎简洁地说,之后不再说话。鱼小婷也保持沉默,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。
山道崎岖颠簸,县城到平安镇这一段相对好些,开了一半两辆大巴突然停住,冲下五六个人站在路边狂吐不止。过了平安镇再往里,一边山峰陡峭险峻,黑沉沉堆在头顶令人压抑,一边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绝壁,路边只有半米高的围栏,松松垮垮,万一发生车祸根本挡不住车辆。山道更加狭窄宽度只有三米左右,过往车辆无法相对齐行,只得采取一段隔一段通行的方法。幸亏厉剑锋早上做了些布置,暂时禁止雾都镇车辆出山,车队方才一路通畅无阻。呕吐者中途吐了三四次,后来实在吐不出东西了便昏沉沉入睡。
摇摇晃晃赶到雾都镇已是上午十一点十分,平时坐惯了宽敞平坦高速公路的领导们下车时个个面如土色,恨不得找张床睡一觉,就连有过坐山路经验的方晟都觉得很不舒服。
厉剑锋等正府班子成员满面笑容站在门口迎接,将他们迎入休息室端茶送水,递上在山泉里泡过的湿毛巾,往脸上一贴冰凉彻骨,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。
十一点五十分,开工仪式正式开始,按照既定流程由雾都镇镇长发言,说了一大堆感恩的话;接着省一建工程总指挥表态发言,要尽心竭力力争工期保质保量如期完成;然后由精心挑选的各村学生代表上台给领导们献花;最后李副会长和厉剑锋先后发言。
剪彩结束后,一行人来到镇正府食堂。虽说是食堂,今天准备的菜肴足以让省城所有高档酒店黯然失色:清一色山里飞禽走兽,还有各式名贵菌茹,以及真正绿色环保的山里鲜蔬;酒则是山里村民们自酿的粮食酒,并浸泡蛇胆、药材等物,拍碎坛封满屋喷香,就连平时绝少主动喝酒的方晟都忍不住喝了两碗。
白翎和鱼小婷没有参加酒宴,悄悄跑到对面小饭店随便点了两样野蔬,边喝茶边闲聊。
“一路上发现情况吗?”白翎问。
鱼小婷摇摇头:“不会当着省市两级领导动手的。”
“咦,叶韵哪去了?”
“进镇后车子开往西北方向。”
“她真想在这种鬼地方开收购点啊?”
“大概这就是商机吧,”鱼小婷漫不经心道,“向和尚推销梳子,在习惯光脚的地区推销鞋子,最终发财的都是敢于冒险的。”
“这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我不喜欢。”
“你是不喜欢叶韵总缠着方晟吧。”
白翎被揭破心事,俏脸红了一下,道:“大概是……现在想想赵尧尧真是很聪明的女孩,远避香港眼不见为清,心里反而定当,倒是我时时疑三惑四,过得不如当初在黄海洒脱,唉……”
“因为你太在乎他了。”
“是的,一旦心里有了牵挂便是着相,”白翎愣愣出神良久,“我只想着和赵尧尧共同拥有方晟,赵尧尧却不愿意,方晟又是命犯桃花的主儿,如今我……”
鱼小婷细心地从菜里捡出一根头发,慢慢品尝,似乎并没有把白翎的话放在心上。
下午一点四十分,食堂里陆续有人出来。
“准备出发!”
白翎和鱼小婷同时将茶一饮而尽,匆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