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着无名去武鼎堂,然后就在无名的房间呆着。
大概直过去两个时辰,已是夜色极深时,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。
无名去开门,出现在门口的是个武鼎堂的守卫。
当然,探子从宫外把消息传到这,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。但这正是天网和军情处的厉害之处。
它们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传送消息,在眼下这个世界都可以说是举世无双。
无名直接从守卫手中揭过以信封密封起来的名册,然后走回屋子,呈给赵洞庭。
赵洞庭接过,只打开,就看到上面不少熟悉的名字。
他有过目不忘的能耐。上回的名册依然记忆犹新。
不过赵洞庭还是拿着名单对无名说道:“朕且先回御书房去了。”
然后便离开武鼎堂,回往御书房去。
上回的名册他并没有扔掉,还留在御书房内。
回到御书房,赵洞庭便将名册从抽屉中拿出来,细细比对。
这一比对,不禁是露出惊色来。
上次的数十人,其中包括那些朝廷大员之后,这回竟是无一人缺席。只是增添了四人。
这四人中,竟然其中有两人还涉及到朝廷一品官员。其中一人是朝廷监察令赵与珞的小侄儿,另一人,是副提刑令姚雨师的第三子。
这样的身份,哪怕在长沙城内也是当之无愧的一流衙内。
论资历、论辈分,当朝大员当中,除去文天祥以外,谁还能够和赵与珞相提并论?
而且赵与珞膝下还是无子的,对于几个侄儿可谓是视若己出。
他这个小侄儿连赵洞庭都听说过,天资不凡,被赵与珞寄予厚望。
先进尚且才是十七岁出头的年纪,就已经被赵与珞安排到监察省下某衙门历练。
至于副提刑令姚雨师的第三子,身份也可以说同样不俗。
姚雨师是由潼川府路节度使升任,在朝中资历同样深厚。而且在朱河淙接替王文富的提刑令职位以前,不见得姚雨师就不会先帮他挑几年的担子。毕竟相比起来,朱河淙的年龄、资历还是不够。
只是赵洞庭听闻,姚雨师的这个第三子并不怎么听话,让姚雨师都颇为头疼。
奥兰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?
连赵洞庭都觉得难以想象。
按理说,赵与珞的小侄儿和姚雨师的第三子之间应该是不会太对付的,毕竟是性格、作风迥异的两个人,但是奥兰却是能硬生生把这两个人都邀请到自己的宴会。若是把这数十人都算上,那就更是惊人的能耐。
赵洞庭百分百肯定,这数十人里肯定有人之间有过节。
这个奥兰,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?
梵音……
赵洞庭沉思半晌,眼中突然有精光闪过,随即变得颇为阴沉起来。
他想到了什么。
梵音,只怕不是梵音。而是西方语言。
如果是这样,那这奥兰可就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。
赵洞庭将两封名册都收到抽屉里,在御书房内沉思良久,才回往后宫去。
翌日大清早,又到武鼎堂找到了无名。
无名这段时间为忙活奥兰的事情,并没有再到武鼎堂顶层去闭关静修。
赵洞庭把昨晚上的那四个名单给他,道:“这四个人,也派人盯着。”
这样可以说是劳师动众,但他觉得,为奥兰这事,值得花费这样的精力。
连无名都颇为惊讶,道:“这奥兰,竟然有如此人脉?”
赵洞庭轻轻点头,叹息道:“若论人脉,只怕这长沙城内的所有青年俊彦,都要被他甩开十万八千里去。即便是朕,也觉得惊讶。很难想象,他到底是以如何的手段笼络这些人和他同时交流甚欢的。”
他易容成赵如和奥兰也算打过几次交道,但并没有觉得奥兰有太过过人之处。
待人热情大方?
接待人无微不至?
这些,整个长沙城内绝对不只有奥兰能够做到。
但偏偏就他能够把这些人脉都巩固起来。
除非是有极大的精力成天钻研这个,要么,就是有别的手段。
无名脸色些微凝重地点头,“我这就吩咐下去。”
时间转眼过去数日。
奥兰那边却是再没有什么动静。
虽有两次聚会,但都并没有什么异样。赵洞庭也没有再易容成赵如的模样去参与。
而那些名单上的人,也一如往常。上差的上差,上学的上学。
游手好闲的,依然是游手好闲。
赵洞庭倒也没那么迫切,奥兰的事情,他隐隐觉得不能操之过急。
若真是如自己所料那般,操之过急知会打草惊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