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宋长沙皇宫。
又有喜事。
端妃娘娘乐舞为皇上诞下皇子,取名为赵泰。
虽近段时间以来赵洞庭可谓是为各洲航海队的事而劳心劳力,但这接连的喜事,也是让他脸上常常挂着笑容。
赵泰赵泰,赵洞庭给乐舞生的孩子取这个名字,有寓意大宋国泰民安的心思。同时,也有祈福各洲航海队能顺利出海的用意。
经过这些时日的操办,各洲航海队也是组建得差不多了。
除去出使澳洲的航海队只有大船四十艘以外,非洲、南美、欧洲航海队都有大船八十艘之多。
而之前早就组建的的北美洲航海队更是有大船百艘。
说起来,这并不算多么庞大的数量。但实际上,这几乎已经是赵洞庭倾大宋国力而为了。
在组建海军的同时组建航海队,他的压力也很大。
五个洲共计大船四百余艘。这么多船,已然可以组建近十万众的海军。
五个航海队,加起来人数也有五万之众。
而这,还只是赵洞庭打算初步在各州打开局面的“先遣军”。
为发展大宋的经济,扩大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,赵洞庭可谓是用心良苦。
北美洲大使吴三海、非洲大使李芳华、欧洲大使林冲、澳洲大使玉玲珑,再有最近突发奇想便死皮赖脸想要出海,便被赵洞庭任命为南美洲大使,却又刻意派遣两个稳重青壮臣子为他副手的吴阿淼。这个个,都是赵洞庭经过深思熟虑,也经过暗中观察的。
除去吴阿淼稍微有些不靠谱外,李芳华、林冲和玉玲珑担任航海大使,那都不算是挑高担。
时间转眼过去接近两月。
这时候已是接近年关。
天寒地冻了。
只今年的冬天刚刚到来时便显得颇为猛烈,较之以前竟是要寒冷不少。
这让得赵洞庭和朝中众臣都是有些担忧。
自赵洞庭登基以来,天气还从未向今年这般古怪过。
旱季延续时间极长,只差点没发生旱灾之事。现在,这冬季又是来得颇为迅猛。
如果不是这些年赵洞庭竭力发展民生,家家多多少少都有余粮,这个时候只怕是已经有流民出现。
赵洞庭原本是将重心放在各洲航海队上,到这时,却也不敢在对这颇为异常的气候不管不顾。
御书房内。
有地龙铺在地下,是以显得颇为温暖。
而屋外却是白雪皑皑。
雪下了有几日了,如今皇宫内的雪有许多处都已经是能及到人的半腰处。
赵洞庭自然并非是那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人,看着各地传上来的奏疏,眉头始终深皱不解。
这股寒流来势迅猛,竟是席卷了福建路、江南西路、广南东路、广南西路、荆湖南路这五路。
五路境内都是寒冷异常。
而这,已经是大宋的半壁江山。
虽各路节度使都未在奏疏上说有缺粮之险,但如果气候继续这般下去,那便很难说了。
谁也不知道这股寒流还会要坚持多长的时间。
甚至再这么冷下去,就算是百姓们家中有余粮,便是冻也得冻死。
其余地方且不去说,住在皇宫内的赵洞庭却是知道,这些天来长沙城内的木炭价格在疯涨。
即便如此,还是远远供不应求。
木炭的制作过程颇为繁复、耗费时间,再这么下去,长沙城内只怕是有钱也买不着木炭。
打开窗,便有股冷风吹进来。赵洞庭搓了搓手,对旁边李狗蛋道:“狗蛋,去请国务省几位大人过来。”
在旁擦拭的李狗蛋忙不迭答应,又去御书房外吩咐。
赵洞庭关上窗户继续批阅奏折。
以他的修为自是不怕寒冷,但可不是天下间人人都有他这样的修为。
此时此刻他甚至已然生出些担忧,若天气继续寒冷下去,会不会导致有人冻死。
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。
他做皇帝,开疆扩土,发展民生,为的就是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。
如今大宋眼瞧着欣欣向荣,却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导致路有冻死骨,那又算什么?
“嘶!”
等李狗蛋再走进来时,小脸便有些红扑扑,全然是冻的,他搓着手,跺跺脚,不自禁道:“皇上,这天儿可真冷。”
赵洞庭抬起头,点点头道:“是冷啊……”
他穿越到大宋来以后没经历过这样的寒冷,甚至上辈子,也没经历过。这都怕得是零下几度了。
上辈子在有空调的情况下,气温只要到零下,便都会让人觉得冷。赵洞庭真不知道,大宋的百姓们在家中是如何苦熬的。
他再不做些措施,怕都可能要来不及了。
过去些许时候,陆秀夫、陈文龙等人便到御书房内。
他们个个年迈,也是个个冻得面红耳赤。
这让得赵洞庭心中稍有些愧疚。
他忙让李狗蛋泡茶,又道:“这般寒冷的天气,还让诸位爱卿过来,真是辛苦诸位了。”
陆秀夫等人只是摇头。
随即陆秀夫颇很是有些忧虑道:“皇上,纵是您不宣见我们,我们也要来求见您了。”
“是为这天气的事吧?”
赵洞庭轻轻叹息了声,“这各地的奏疏朕刚刚也看过了,今年的天气确实极为异常。朝廷应该要即刻做准备才是,这本应是朕早就该想到的事情,只之前并未重视,却是疏忽了。若因此而让得百姓受苦,那便是朕的过错,是朝廷的过错。”
陆秀夫皱着眉头,“那皇上您可有良策?”
他不是没和陈文龙等人商议过这件事情,但显然,并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。
以这个年代的条件,要抵抗天灾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情。
水灾,尚且还可以以开拓河道等等稍作预防。但面对旱灾、冰灾等等,那便真只能干瞪眼瞧着。
以前历朝历代,这样的事情并不在少数。
旱灾时候,路有饿殍那是常有的事。然后引发瘟疫,甚至由此导致数十上百万百姓死亡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。
冰灾时,各地荒芜,常有人饿死、冻死,那也是稀疏寻常。
虽这样异常的气候并不多见,但只要出现,那便是整个天下的灾难。
纵观大宋迁都建康以后的这么多年下来,还从来没有过成功抵抗天灾的经历。
赵洞庭听着陆秀夫的问话,轻轻扬眉,只问:“以往是如何抵抗这等天灾的?”
陆秀夫拱手答道:“在臣年岁尚小时,也曾发生过这样的大灾,这事在史书中尚且还有记载。那年也是如同今年这般气候寒冷至极,民间有出现饿死、冻死的百姓,无数流民纷纷前往各大城池以内,以求避灾。当时的圣上让各州设立安民所,且集中全城的木炭等物,用以安民所内的百姓能够不被冻死。但这件事,最后仍是不了了之。”
“不了了之?”
赵洞庭倒是没看过这段史实,诧异道:“为何不了了之?”
陆秀夫苦笑道:“当时流民据说有上百万之众,这哪里是那些州府所设的安民所就能够养得起的。不仅仅木炭等物完全供应不上,粮食等物也完全不够吃的。到最后,各州府都没有办法,也只得各安天命,让那些流民去自寻出路了。据传,有些州府官员甚至为此去祈天,但都并未受到上天垂帘。等天灾好不容易过去,各地又是民怨四起,百姓们吃不饱、穿不暖,沦为匪寇者不计其数。”
赵洞庭深深沉吟,“这样的事情,决不能在朕的治下出现。”
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大宋还真的很脆弱。起码,面对天灾时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