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深知隋玉安的不解,唐叁微微摇头,“隋姑娘,你觉得唐某嫌贫爱富吗?”
“你?!”隋玉安鄙夷道,“你是不是嫌贫爱富,我不知道,反正你基本上是富可敌城了,以金醉楼为首,清风城这大大小小的烟花巷柳之地,都是你唐叁公子的产业吧,不过......”
你好像总是一副别无追求的样子,我拉拢你,你都不屑一顾,也就是唐家有事了,你帮忙解决一下,其余的时间,你都花在赚钱上了,嫌不嫌贫我不知道,反正啊,你肯定是爱富。
闻言,唐叁微微一笑,“哈哈......在清风镇,世人皆知我嫌贫爱富,无人知我曾经磨尽人生艰苦;世人皆说我毫无倾付,无人知我灵魂深处只一抔黄土;世人皆知我衣冠楚楚,无人知我从未有过片刻幸福。”
听到唐叁的慨叹,随玉安仿佛已经见惯不惯了,阴阳怪气地鄙夷道:“唐叁公子,那你那还真是自我堕落的理直气壮啊,我看啊,你就是心灵孤独无所依。”
听到孤独二字,唐叁微微抬头,微微一笑,戏谑道:“嘿嘿......你看我人生孤独,却不知我自得清欢一路;隋姑娘,你看到的唐叁,只不过是徒有其形,连一点灵魂的影子都没有。”
隋玉安听出了唐叁言语之中的鄙夷,心有不甘,回应道:“唐叁,我知世人皆有苦楚,为何唯独你唐叁,厌贫喜富?我知众人宏愿无途,为何唯独你唐叁,无所倾付?我知众人皆是一生风尘孤苦,为何你唐叁从来不谈,欢喜幸福?”
“啪~啪~!”
闻言,唐叁情不自禁地鼓掌道:“隋姑娘,有长进啊。既然如此,那我便告诉你,今日你输于我的原由。”
“隋姑娘,你听好了,在两个人的世界里,长篇大论者,往往一败涂地。卑微的人呢,总是一败涂地。”
“我贵为公主,何须卑微?再者说了,卑微与否又不是相关利益,这跟今日的谈判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隋姑娘,仇兄一事,就是最好的例证。哪怕你位高权重,都是你灵魂卑微,所以,仇兄不屑一顾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隋玉安仍旧不解道。
“在两个人的世界里,卑微之人,总喜欢以长篇大论以表赤诚,常常忽略心灵的旗鼓相当,到最后,往往都是一败涂地。”
轻酌一口香醇,砸了砸嘴,“隋姑娘,这可是我唐叁几世轮回,悟到的人生真谛啊,殊途同归,为人一道,谈判一道,亦复如是。”
“难道我谈判失败,就是因为我站在卑微的立场?”隋玉安狐疑道。
闻言,唐叁摇了摇头,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无可奈何,也有对自己对牛弹琴的自嘲。
轻酌一杯美酒,砸了砸嘴,唐叁戏谑一笑,“呃呃......不是。”
闻言,隋玉安立刻石化了。
片刻,石雕苏醒之时,隋玉安面色铁青,一脸的怒不可遏之色。
“唐寅~!那你前边长篇大论,是让老娘陪你解闷儿呢?!”
突然被河东狮吼一声,唐叁瞬间睁大的眼睛,因为,有史以来,这还是唐叁第一次见到隋玉安如此暴躁的一面。
如镜心湖,似有一只蜻蜓点水,粘之即离。
但这镜湖,却是不可避免地起了涟漪波纹,尽管是微不可察。
唐叁轻咳两声,“其实,我长篇大论的意思,就是想告诉你,你和仇兄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,一如你和我。”
闻言,对坐的隋玉安突然之间,面不改色,身体缓缓前倾......
顷刻间,四目相对,两人竟是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鼻息。
唐叁故作镇静,面不改色,也不后退,平静如一。
隋玉安一咬牙,在上前一分,鼻尖蜻蜓点水,微微一触,“你跟我之间,有什么鸿沟?我跟仇大师之间,又有什么鸿沟?”
唐叁摆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,故作如常,轻酌美酒。
看着心如静水的唐叁,隋玉安竟是有些懊恼,旋即,压抑住内心的不悦,坐正身子。
“说,你所指的,不可跨越的鸿沟是什么?”
唐叁微微一笑,“你我之间的鸿沟,是皇权,我对龙炎皇朝厌恶至极。”
“唐公子,这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,请说重点。”
“呃呃,好,你跟仇兄之间的鸿沟,隔着一个交代。”
“什么交......”
“至于是什么交代,那便不能告诉你了;你不是宏愿在胸,凤唳群龙嘛,若是连这等考验都做不到,你也不免堕为你所鄙夷的皇权蛀虫。”
唐叁看了看身旁倔强的女子,唐叁破天荒的吐露真情,“隋姑娘,群龙一凤出深宫,以你的心性,威能,还远不足以与群龙争雄。等你何时能够真正能做到举重若轻,便是你能够初步执掌龙炎之际,现在的你,还差得太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