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,那就好啊......”
“老伯,我有一事想请教,这位唐公子全名为........”
老者仰起头,手指微掐,任凭雨线落在褶皱之间。
“这位唐公子啊,说来倒也算是天命之人,唐公子乃是寅年寅月寅时所生.......就像是他自己挑的时辰一般。”
闻言,仇生微微一怔,若有所思,揣测搭话儿道:“所以,他叫.......”
老者似是知道仇生此刻心中所想,褶皱聚拢,露出一个颇为戏谑的笑容。
“唐叁!”
“呃~”
仇生:“寅年寅月寅时所生,所以,他叫唐叁?这逻辑,强硬得不讲道理!”
无语地嘀咕了几声之后,仇生跟老者拜别道:“老伯,入秋了,下雨了,寒凉,赶紧进屋去避雨去吧。”
老者摆了摆手,昂着头,任凭雨丝打湿自己枯槁的面庞。
“时虽初秋,人,却已是暮秋。在这安乐桃源,活一天少一天唠.......竹杖芒鞋轻胜马,布衣烟雨任平生。”
说完,老者拄着拐杖,悠然漫步而去,任凭细雨落在麻布衣袍之上。
“年轻人,最后送你一语。”
仇生恭敬躬身,“老伯请将。”
“正义之花,比铁树难开,必要的时候,须以鲜血浇灌;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家伙,随时可以赴死。”
说完,老者悠然离去。
听着老者的掷地有声的慨叹,看着老者步履蹒跚的背影,仇生微微一愣,旋即轻叹了一口气,转身离去。
“等再过个几十年,这一代人故去,又有几人能够记得这一段历史呢?”
“哪怕没有人记得,清风镇的历史之书,也会有无法掩饰的那鲜红一笔。”
“岁月,虽无情义,却有记忆。”
仇生抬起头,感受着秋雨的微凉,喃喃自语。
仇生摸了摸自己的脸,轻声道:“人有面具,这世间,也有面具。”
身前是城镇府邸,背后是郊区棚户;
身前是繁荣奢华,背后是简陋素朴;
身前是生逢其时运,背后是生逢其时命。
.....
看着茅屋里相拥蜷缩在一起避寒的孩子,仇生喃喃自语:“弱者的同情,说到底,不过是源于同病相怜的抱团取暖罢了。”
拳头微蜷,一个坚如山岳的厚重信念,在柔软的心头暗暗萌生。
......
回到叶家之时,已然是暮色四合,仇生趁着夜色,把天蚕皮面具摘了下来;
面具摘下,禁地山脉阎罗殿的阎罗王殿,便成了龙炎王朝的子民,仇生。
但仇生烦乱的心绪,却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,仍旧挂在脸上,久久不散。
回到叶府,一路上,对于那些点头问好的,仇生只是心不在焉地微微点头,或者是直接忽略。
但在这些被忽略的人中,就包括之前、对自己姿色将信将疑的叶知秋,叶大小姐。
看着仇生渐行渐远的背影,叶知秋微微一愣,回想起叶千山先前跟她说得话,“人家大师压根儿就没有看上你。”
一时之间,叶知秋是越想越气啊!
古井无波的面庞也是当起了层层涟漪,已然有了波涛涌浪之势。
“呼~!”
深呼一口气,将愤懑之气吐出,叶知秋微微低头。
看着自己这一身淡青色罗裙,既清纯淡雅又不失媚丽动人,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会有人不假辞色至此呢?!
若是红桃3在此,定会点评一句:“妲己入阉楼,一身媚态尽东流!惨哉~!”
那一日,女扮男装数载的叶知秋,身着一袭清浅淡绿罗裙,奈何,东风途经,不曾驻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