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暮转头，看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这雨，恐怕一晚上都不会停。
“砰砰砰！”
房间内再次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。
姜暮脑海中不自觉脑补出了许缘顾拿着刀片划拉手臂的样子，呼吸都停滞了下来。
但很快，姜暮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。
她这是在担心许缘顾？
姜暮摇了摇头，她大概只是担心许缘顾若是受了伤，她又得费心治疗吧。
毕竟，她已经提前收了许缘顾的医药费。
心病，也是病的一种。
得治。
......
房间内。
许缘顾稍微安静了些，蜷缩在角落里，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。
只不过，他的世界里依旧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他整个人像是泡在泥潭里，雨打在他的脸上，潮湿而冰冷。
每当下雨，他就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天。
哥哥的笑容、父母的冷漠与失望......
这些回忆在他脑海中交织，形成了一幅幅无法抹去的画面，让他呼吸愈发沉重。
突然，阳台处传来一声突兀轻响，打破了规律的雨声。
许缘顾微微一愣，打开被子的一条缝隙，看向阳台处。
姜暮还穿着之前那条红色连衣裙，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白，她的发丝与红色裙摆随着夜风摇曳，美得令人心惊。
透过玻璃窗，姜暮看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，眼眸颤了颤。
地上全是瓷片和玻璃，也许是许缘顾割伤了自己，亦或者是不小心划伤了手，那些碎片还掺杂着血迹。
她抬眸，看向角落里的许缘顾。
平日里在京城翻云覆雨的人，此时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，蜷缩在角落里，用被窝裹紧了自己。
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，目光之中，带着警惕。
姜暮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，眼眸颤动。
他的样子，让自己回想起了她十年前，刚被拐到小山村里的时候。
那时候她逃离山村，一人走到了小县城里，流浪在街头。
因为害怕野猫野狗或是有其他的流浪汉欺负，她整夜都不敢睡，只能找个地方躲着，露出一双眼睛，警惕着周围。
许缘顾看向窗外那道红色身影，心沉到了谷底。
他如此不堪的样子，被姜暮看到了。
现在的他，比上一次在酒店遇到下雨，要狼狈的多。
姜暮会不会因此不喜欢他了？
不对......她可能确实不喜欢他，一直以来，都是他在追求她。
想到这，许缘顾低垂下眼眸，整个人仿佛被阴霾笼罩。
“砰！”
下一秒，阳台的落地窗碎裂开来，雨滴伴随着冷风涌入室内。
姜暮直接抄起阳台的藤椅，砸碎了玻璃窗。
那一抹艳红就这样闯入了他的世界。
似乎，姜暮总能轻易突破他的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