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大夫应下,拿起了刮刀,小心翼翼的为耶律太阿清理子弹。
奈何,这子弹埋藏的实在太深太深,每一刀下去,耶律太阿都疼的浑身颤抖,冷汗直冒。
几刀过后,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,大叫出声。
“啊——”
他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驿站。
心腹一直陪在他身旁,偶尔指责大夫下刀太重。
三枚子弹足足取了三个时辰,当子弹完全取出后,耶律太阿已经昏迷过去。
心腹死死的盯着大夫,“我家将军若是有个什么好歹,我让你陪葬!”
大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,道,“将军的伤势本就严重,这些暗器能够取出已经不易,至于能否活命,还要看伤口是否感染化脓……”
“今夜,他怕是会高烧不退,若能撑过今晚,他就可活,如若不能,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“那你今夜就留在驿站照顾将军!将军什么时候醒,你什么时候离开!”
“……”大夫心中一阵呜呼哀哉。
他只是个治病救人的,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。
整夜,大夫都陪在耶律太阿身边,还时不时地受到对方手下的威胁。
这一夜过得可谓是胆战心惊。
义渠明月也来房间看了耶律太阿几眼。
耶律太阿的那个心腹,深深的看了义渠明月一眼,眼神中蕴藏着太多的愤怒不满,甚至是仇怨,但最终,很多话还是隐藏在心中,并未说出。
直到第二日清晨。
一直在昏迷的耶律太阿醒了,发出微弱的声音,“水……水……水……”
心腹醒来,连忙用手帕蘸取了些水湿润着他的嘴唇。
在嘴唇沾了些许的水后,耶律太阿的目光才扫向房间,房间内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人。
“公主呢?”他心中十分失落。
心腹道,“公主在自己的房间。”
耶律太阿咬牙,“本将军是她的夫婿,我九死一生,她不在旁陪伴,竟然还……她到底把我耶律太阿,耶律家当成什么?”
心腹也重重的叹了口气,说起了义渠明月的不是,“将军,恕属下直言,从一开始公主的心中就没有你,不然的话,何故昨日连给将军求情,她都不愿?”
“公主已经彻底被叶沐辰迷惑,吃里扒外,还请将军也速速做准备,别让公主的糊涂葬送了蛮荒,葬送了耶律家。”
耶律太阿眼底绽出一抹寒光,继而看向了那心腹,“怀瑾,你说的不错,一直以来都是本将军太傻了,本将军一直相信,只要我对公主足够好,她就能回心转意,就会正眼看我,可现在本将军才懂,根本不会!”
“义渠明月不值得本将军付出,更不值得耶律家效忠!!!”
“这一次,我要听你的,将蛮荒的大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,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,她义渠明月便只能任我摆布!!!”
见耶律太阿终于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,那心腹眼底露出一抹欣喜,“将军虽然重伤,但能看清楚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值得了。”
“将军接下来准备如何?”
耶律太阿沉思一瞬,“我们不是已经传信给耶律家,要父亲他们劫掠大业送去的粮草,伺机而动吗?这下,既然本将军已经看清楚了义渠明月的为人,那也不必伺机而动了……”
“你速速传信给父亲,让他直接收买六部,最好能将蛮荒王囚禁起来。”
“本将军要在回蛮荒之际,给义渠明月一个天大的惊喜!”
“我倒要看看,她的父王都被我控制在手中,她还如何反抗我……”
耶律太阿的眼底满是阴险。
心腹赞道,“挟天子以令诸侯,将军果然英明,属下这就安排下去。”
“嗯……”耶律太阿缓缓敛上了双目,想要再休息一会儿。
可没过多久,心腹便已经折返,慌慌张张的道,“将军,不好了,出事了……出大事了……”
“什么事?”耶律太阿问。
心腹道,“驿站,驿站已经被大业的人包围起来了,我们想要传信出去不可能了,还有,这些人怕是也不会放将军离开大业。”
“什么?!!”耶律太阿瞬间精神起来,“这一定又是叶沐辰那个家伙做的!!!该死!”
“你,速速将公主叫来,就说本将军有话要和她说!”
“是。”心腹很快请来了义渠明月。
耶律太阿纵然躺在榻上,但眼睛里的犀利半分不减,“公主可真是心大,你的夫婿,蛮荒的驸马兼王庭大将军生死垂危,你竟然能不在旁陪伴,公主是真的不怕我死了?还是说……”
“巴不得我死?你和叶沐辰那个家伙好双宿双飞?”
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个?”义渠明月一脸冷意,自知道耶律太阿要反后,她对对方就更加没有半分好感了,就连最开始的愧疚都消散了。耶律太阿冷哼一声,“当然不是,身为蛮荒公主,你可以不顾蛮荒国情与百姓,在这里和叶沐辰眉来眼去,但,本将军却不能,我叫公主来,是讨论眼下时局的。”
义渠明月淡淡的看着他,似乎想看看耶律太阿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来,“那你便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