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。”
顾凉西合上电脑，走到床边，看着少女逐渐长开的眉眼，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。
其实这么说来，她也的确是自己看着长大的。
“我们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，值得的选择，谁也没有对不起谁，要说对不起，也该是我说。”
顾凉西仿佛又想起自己前一世看到的宋黎。
即便她总是强自微笑，可眼里的落寞骗不了人。
当时的他以为是因为盛牧辞，可如今想来，她当时或许也在迷惘，也在彷徨，也曾经质疑过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。
可那时候的他懦弱，不知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，又怕她忘了自己，厌恶自己，所以一直都在逃避。
以至于他直到她临死前才发现，原来她那么不快乐。
“好了，我们不要这样了，怪难受的，我想问你的是，当年我转校后，给你打过几次电话，可你的电话从来都打不通。”
当年她为此大病一场，醒来后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，直到遇见盛牧辞，她便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奔向了他。
“你走后我的手机就被人偷了，后来我也转学去了另一所学校，想要去补办，却发现异地不能补办手机号码，过了两个月我才攒了一笔钱，回去补办了手机号码，想打给你，却发现你的手机号码是空号。”
“我以为你不想跟我联系，就从没去找过你。”
顾凉西当时觉得，也好，反正他们以后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，迟早都要斩断关系，长痛不如短痛。
可他没想到，自己对阿黎的感情早已超越朋友，以至于后来想尽了办法，只为远远看她一眼。
“我的手机号码后来被宋夫人收走了，她给了我另外一个手机号，说我从此以后就是宋家大小姐，不能再跟以前那些人联系了。”
于是，因为这些巧合，他们生生错过了一辈子。
“如果我没有想不开，从那里跳下去，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出现在我面前？”
宋黎忘不了那个场景，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本来，光洒在他的身后，像是给他镀上一双翅膀，将她从地狱拯救。
这个问题顾凉西不想回答，因为他此刻想想都觉得蠢。
“是。”
如果那时候宋黎没有跳下去，或许他会托人给她找一个房子，让她安心住在那里，然后再看着她慢慢走出阴影，重新生活。
“所以说啊，顾凉西，你真的是个大傻子。”
宋黎用被子蒙住头，声音哽咽。
“阿黎，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，不能哭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着急，手上动作却很轻，他明明锋芒毕露，却将所有温柔都给了她。
她却将这些温柔当做理所当然，从没去想过，没有一个人应该无底线对另一个人包容。
那不是他的本性，只是他为她丢盔卸甲，甘愿做一个骑士而已。
“顾凉西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少女从被子里探出头来，脸上红扑扑的，分明眼睛被蒙住了，却感觉视线灼热。
顾凉西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，她刚刚在说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