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安定下来，顾亦宁又安抚了一阵子玉锦，这才有空跟白镜聊。
“这些杀手是什么人，有消息了吗？”
白镜摇头：“不过王爷在朝中也就那么几个对手，猜猜就能知道了。”
“抓来的那五个人呢？”
“关在王府暗牢。”白镜也没打算隐瞒。
顾亦宁想了想：“能问出来吗？”
“嘴很硬，都是死士。”白镜摇头，“用刑吧，时间长了肯定能问出来。”
顾亦宁沉吟半晌：“我想试试。”
“王妃，那种地方腌臜得很，您身娇玉贵的，还是别去了吧。”白镜没见到顾亦宁在小树林杀伐果断的样子，虽然听人说了一句，但多少还是不信的。
王妃看上去那么娇弱，哪里像会杀人？
可是看玉锦杀了人回来都崩溃了，就这位王妃冷静自持，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看上去，似乎经常杀人啊？
“你不让我试试，又怎么知道不行？”顾亦宁笑。
不是她想多管闲事，她今天在小树林暴露的功夫太容易引起怀疑了，她必须显得自己更有用一点，到时候再跟萧煜轩好好谈谈，看看能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。
一个深居简出还被继母和妹妹欺负得连婚约都丢了闺阁千金，懂医术，会谈判也就算了，这杀起人来半点不手软这件事，好像不好糊弄。
所以在对方提疑问之前，她得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。
白镜果然被说动，认真地道：“若是不行，王妃不要勉强。”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顾亦宁回答得很痛快。
王府的暗牢离暮园不远，在外人看来，有个暗牢关押一下平日里不听话的丫鬟婆子，乃至侍卫小厮，也是无可厚非的。
不过这煜北王府的暗牢着实是略大了些，这刑具看上去，都比刑部大牢来得齐全。
顾亦宁走进去的时候，正在行刑。
刑具都上了，旁边的侍卫给那五个杀手上刑上得满头大汗。
顾亦宁拿出一瓶子药给白镜：“试试这个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白镜不解。
“吐真剂。”顾亦宁笑，“给他们一人一粒喂下，大约二刻钟，你问他们什么都会回答你。”
“真的这么神奇？”白镜起了好奇心。
“是不是真的，白总管试试不就知道了？”
白镜也不客气，立刻拿了药瓶子，亲自动手，将药塞进了那五个杀手的嘴里。
有人给顾亦宁上了热茶。
她给小景做了手术又安抚了玉锦，加上之前还遇刺，确实是有些累了，所以也就没拒绝，只是耐心等待。
二刻钟过去了，已经有心志不坚的开始胡言乱语了。
白镜过去一个个问：“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煜北王的？”
有三个神智完全不清晰，胡言乱语，理不出任何头绪。
但是剩下的两个还算有条理，虽然被药物控制，但努力在挣脱，反而更容易套话。
“影……影月！”
“影月殿！”
两个人说的都是一样的，看来没问题了。
“另外三个人怎么办？”白镜问顾亦宁。
顾亦宁叹口气：“意志不坚定，本就不适合当杀手，疯了也好，若是清醒地放出去，也会被追杀，此刻疯了，两边都没用了，反倒能活下去。”
“那……招供的两个人呢？”白镜又问了一句，“他们能清醒吗？”
“意志坚定，也能清醒。”顾亦宁点头，“不过他们出卖了自己的主子，可能也会羞愧活不下去，还不如一直疯下去的好。”
白镜眯起眼睛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王妃可真是雷霆手段，菩萨心肠。”
“白总管，你太瞧得起我了，我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。”顾亦宁此刻需要一个同盟军。
白镜是个聪明人，一句话立刻就明白过来：“所以……王妃是打算跟属下坦诚身份了吗？”
顾亦宁笑道：“如果我说，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安国侯府长女，白总管是不是也不会相信？”
白镜摇头。
“那我说，我是侯府从小养在府外的女儿，长得和我大姐十分相似，从小我就被培养成顶尖杀手，将来就是为了父亲办事，所以我会医术，会武功，还会权谋。”
白镜陷入沉思。
顾亦宁失笑：“白总管，我编得故事，是不是合情合理？”
“王妃，你……你编的？”白镜大吃一惊，但是这故事听上去真的很合理。
“自打合作那一日起，我就说过，我与王爷诚信为本，所以从来不想用谎言骗王爷，即使这件事真的不好解释，我也不想随便编个故事来骗王爷。”顾亦宁说得很真诚。
白镜叹气，影一推着萧煜轩走了出来。
顾亦宁一脸平静。
白镜忍不住问道：“王妃一点都不惊讶吗？”
顾亦宁笑道：“煜北王妃要亲自审问犯人这么大的事，就算是位高权重如白总管，应该也不敢擅自做主吧？”
白镜无奈：“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王妃的眼睛。”
他确实提前报备了萧煜轩，萧煜轩并不想亲自出面，但这样的事情，他肯定是想要亲自看看的，所以一直躲在屏风后面。
“你一直知道本王在这里？”萧煜轩抬眸看她，“功夫不错，居然能察觉到本王的气息！”
他虽然双腿残疾，但内功底子相当深厚，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。
“王爷若是身子康健，功夫在我之上。”顾亦宁倒也不是拍马屁，只是实话实说，“所以切妾身并未察觉王爷的气息。”
有外人在，礼节还是要有的。
“那你是如何发现的？”萧煜轩不解。
顾亦宁笑道：“王爷不觉得，这暗牢之中放了这么一个屏风很奇怪吗？”
萧煜轩狠狠地瞪了白镜一眼。
白镜又委屈了。
王妃要来暗牢审犯人是临时决定的，王爷要来暗牢偷摸着看王妃审犯人，那也是临时决定的，他能想到在暗牢中放个屏风就不错了，感情两口子自己玩得挺开心的，所有的错都是他一个人的呗？
他现在辞去王府总管一职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