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这个名字,只有本王一个人知道,对吗?”萧煜轩忽地凑近她问。
嗯,估计这个世界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。
顾亦宁点点头。
“嗯,那以后本王就叫你壹壹吧!”萧煜轩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。
二人喝了一壶茶,顾亦宁又问道:“什么时候去平南军营?”
“明日启程。”
“这么快?”
“怎么,舍不得宁州城?”
“倒也不是,就是本来是打算到江南给你治腿的,结果还没到江南,你的腿就好了,但腿好了又不回去,居然要去军营,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。”顾亦宁感慨一声。
“接下来,有一场硬仗要打,你若是不愿意,我也不会勉强。”萧煜轩盯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道,“可你也说过,你从来不会放弃队友,如果你现在还是如此想,那我……以后就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了。”
啊?
什么意思?
“你可能还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。”萧煜轩耐心解释,“像宁州城这样的事,不是第一次,也一定不是最后一次,你若是不离开,我们以后就会遇到无数次,不光是这种名枪名刀,等我们回到了京中,还有不少暗箭,可能你身边的人,一个都不能信。”
“那你呢?”顾亦宁歪着头问他,“你也不可信吗?”
萧煜轩沉默半晌,“有些时候,我也不可信!”
“那你让我跟着你?”顾亦宁嘟嘟嘴,“跟着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,那我还怎么不离不弃?”
“信你自己就好。”萧煜轩看着她,“我只是说,京都形势波诡云谲,我们不能否定任何可能性,但你,若能留下,我会把你放在我的性命之前。”
性命之前?
什么意思?
顾亦宁一时愣住了。
“好好考虑,回京之前回复我就行了。”萧煜轩郑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,起身离开了。
顾亦宁陷入沉思,刚才这男人是……什么意思?
**
顾亦宁思考了一夜,第二日一早,就上了前往平南军营的马车。
她在马车上昏昏欲睡。
“昨晚没睡好?”萧煜轩好笑地看着她,“我还以为,你不跟我睡一个房间,睡眠会好呢。”
本来是这样没错,但是昨天……
谁让他丢下一堆问题,害她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晚上,搞得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。
“回京至少还要一个月,你若是日日这样思考不睡觉,怕是还没等回京,你就已经猝死了。”
这道理倒也对。
“二百里,马车要走大半日,你睡会儿吧,靠我身上。”萧煜轩搂过她的腰,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,轻声道,“乖,睡会儿。”
顾亦宁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,略微挣扎了一下,但他的肩头居然靠着还有一丝暖意。
就是……虽然长了点肌肉了,但还是有点硌,顾亦宁迟疑了一下,看了一下他的腿。
其实若是能那样枕着,应该会舒服很多。
“你若是想躺着,就枕着吧!”萧煜轩顺着她的视线,拍了一下自己的腿。
这么明显吗?
说好的特工要喜怒不形于色呢?
这个动作,会不会太暧昧了?
顾亦宁有些迟疑,但是头已经被按了下去:“想睡就睡,下午还看要参观军营,万一你想练两手,还是消耗体力的。”
果然了解她,到时候看到军营里那么多身手敏捷的将士,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手痒呢。
好吧,这男人还真的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动到她。
顾亦宁不再抗拒,倒在了他的腿上。
确实还挺舒服的,能躺着睡觉的感觉还是很好的,行吧,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思考时间,她还可以慢慢想,正如他所说的一样,若是一直这么不眠不休地思考,真的可能会猝死的。
等回了京都,那些人不折腾死她,她倒是先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。
不划算啊!
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,她便立刻感觉困意袭来,很快就沉沉睡去。
马车颠簸如摇篮,顾亦宁仿佛回到了母亲肚子里一般,温暖又舒适,安心安定。
忽地,马车猛地停了一下,外面传来车夫的喝声:“什么人?!”
顾亦宁猛地惊醒:“怎么了?”
“王爷,王妃,到城门口了,有个女人拦马车。”车夫对着里面回了一声。
顾亦宁迟疑了一下,撩开车帘子。
“王妃小心。”车夫不放心。
顾亦宁却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女子,抱着琵琶站在马车前,竟然就是当初她送祛疤膏的阿晚乐师。
“阿晚乐师,怎么是你?”顾亦宁赶紧下车,走到她面前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今日听说王爷王妃要离开宁州城,阿晚特意前来送行。”阿晚略略行了一礼,双眼灼灼地盯着她,“前几日,幸得王妃赐药,奴的疤痕这几日已经好了许多,所以奴想来谢谢王妃,请王妃允许奴弹一曲琵琶,为王妃送行。”
顾亦宁失笑:“不过是一瓶药而已,阿晚乐师不用放在心上,以后好好生活就行了,这世上,女子生存本就不易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”
阿晚点点头:“王妃能这般想就好了,想来王妃一定能生活得很幸福。”
顾亦宁总觉得她的话语有些奇怪,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。
“看到王妃开心,奴家就放心了。”阿晚也没再说什么,只是走到自己带来的凳子旁坐下,看着她道,“就不耽误王妃路程了,阿晚就在这里弹琴,送王妃。”
顾亦宁见盛情难却,大概她不走的话,阿晚会一直在这里等着,与其这般僵持着,不如就随了她的心愿,让她完成她这趟送行吧。
琵琶声响起,顾亦宁上了马车,又回头看了一眼阿晚。
却见有泪水从她眼中落了下来,她有些疑惑。
不过一瓶药而已,竟值得她如此动容吗?
总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奇怪滋味,忍不住就站在车头盯着她看。
“怎么了?”萧煜轩见她忽然不动,不由探出身子看了她一眼,“还有什么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