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会退缩。
看着他的面色逐渐褪成惨白色,医生于心不忍,“其实没了孩子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,当时我们这儿的医生都以为成先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,因为他为了手术忙前忙后,对谢小姐也很照顾。”
“但我们都知道,他是有妻子的。”
“手术刚结束,成太太就带着成家人和娘家人赶了过来,闯进病房指控谢小姐是第三者……还动手打她,我们进去的时候,她就剩了一口气。”
她该多疼啊?
周蕴礼睁眼闭眼都是谢蓁被欺负地奄奄一息的样子,她是最善良的姑娘,为什么要遭受这些?
无法聚焦的视线之中,他好像看到了穿着病号服接受着拳打脚踢的谢蓁,她浑身是血,鼻青脸肿,一直在哭。
哭着说——
周蕴礼,救救我。
你怎么永远都不救我呢?
最后定下的住所在靠近郊区的位置,非常偏僻,除了一家小型超市外,见不到其他周边配套设施。
就连外卖商家都少的可怜。
新家布置好,谢蓁便邀请了云善和孟诀来吃饭,他们开车来,按着地址找到地方,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偏远。
爬楼到第四层时云善便累得大喘气,弯腰朝着孟诀挥手,“你等等我。”
这几层楼对孟诀来说不算什么。
可云善平时并不运动,这几步就算要了她的命。
孟诀手上还提着水果,却无奈折返回去,在她面前弯下腰,“来,我背你上去。”
“不用,就两层了。”
云善越过他,一鼓作气,冲了上去。
孟诀倒是慢吞吞地上楼,过去时却看见她正辨认着门牌号,602是谢蓁给的地址,门口却有个人。
陌生面孔。
手上拿着小铲刀,任劳任怨地铲着门上的小广告,辛苦极了,连身后有人站着都没注意到。
“是602吧?”
云善疑心自己看错。
孟诀是确定的,他正欲开口询问,成恪先一步站起来,一转身被身后两人幽怨茫然的样子吓得一激灵。
他拍着自己的心口,“什么时候来的,怎么没声的?”
“……这是蓁蓁家吧?”
“是。”
成恪输入密码开了门,“快进来吧。”
他的熟练和自在就像是也住在这里,这么一来,给云善的印象便是,他们在同居。
孟诀捏了捏她的手,提醒她收收自己惊讶的表情。
房间面积不大,顶多是宽敞,绿植养在阳台,壁纸是新换的,原本的家具早就旧了,成恪忙里忙外,硬是给谢蓁换了套新的。
别说云善怀疑。
就是她自己,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她一个人的家。
谢蓁忙着做菜,她很久没正经下厨,很多方面都生疏起来,“你们先坐,还有一个菜就能吃了。”
成恪俨然就是这里的一份子,给他们倒了水,彬彬有礼,“我去帮忙。”
他走进厨房,没了背影,云善才咽了咽口水,小声嘀咕道:“他们这算是同居了吧?”
“别瞎说。”
“这不是我瞎说。”
云善抬了抬下巴,指向门口那几双男人的鞋子,“这不叫同居叫什么,总不能是来当钟点工的吧?”
这是孟诀没想到的。
他是听到些关于谢蓁的风声,却不敢相信,他们之间发展的这么快。
云善抓住机会,就给他添堵,“你现在可亲眼看见了,回去可以告诉周蕴礼,他永远没机会了。”
“善善,这话不要乱说,”孟诀谁也不向着,“怎么说他们还是领证的夫妻。”
“那么多名存实亡的夫妻,你看不到啊?”
孟诀想说,周蕴礼跟谢蓁还是不同的。
他没开口,成恪就拿着切好的水果送来,“就快好了,你们先吃点水果。”
“好好好,谢谢。”云善换了一副面孔,“你也别忙了,来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