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利的结果让谢蓁毫无心情跟他纠缠,拉上行李箱就要走,周蕴礼却挡在前,脚尖卡着滑轮前端,“这就装不下去了?”
“给我让开!”
周蕴礼觉得她可笑。
但自己更可笑。
就像在陪着她演一出小丑的滑稽戏剧,“我给你时间,让你闹让你耍,你说走就走,当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“当酒店,当旅馆,行不行?”
“你当我没有脾气?”
谢蓁猛地将行李箱后拉,又狠狠压在他的脚尖,不惜往他痛楚上戳,借此发泄,“你爱有什么脾气有什么脾气,出去随便找个人给你骂,别来找我,我比你更不痛快!”
“你有什么不痛快?”周蕴礼几天都忍着,不发脾气,不多看她。
好不容易缓和下来,回来就见到她要走,再好的心情也被破坏,何况被这样一通谩骂。
谢蓁没得到上次的教训,又挑衅道:“你就是那个不痛快,明白吗?”
她句句带刺,毫不留情,每个字都化为最锋利的尖刀,一定要带着血捅进捅出,一不小心就被伤得鲜血淋漓。
捂着那些无形的伤口,周蕴礼还要装威风,无论怎么样,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。
“我哪里让你不痛快了?”周蕴礼语气平静,“我几天没出现在你面前了,也算让你痛快了,你怎么不能让我痛快痛快?”
“冬天还没过,你发什么情?”
“你说呢?”
他那样子,坚定又颓然。
不是上次的锋利尖锐,却让谢蓁感到更深刻的恐惧,她退后,拎着箱子就要走,不打算纠缠。
周蕴礼却一脚踹翻了行李箱。
她好几次呼吸困难,哭泣和反抗却都不能解决问题。
那份鉴定结果比这些更让谢蓁绝望,有那么几次,她眼眶中蓄满泪水,紧盯着周蕴礼凌冽的面孔,只要他敢亲下来,她就撕咬上去。
她凶起来,他也跟着凶。
谁也不饶过谁。
谢蓁眼睛哭肿,周蕴礼被咬破许多伤口,都是伤痕累累的,他却要往她的心上添上一刀,“尔恩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,你不用去查他的身世。”
“我有我自己的孩子,谁要他当我孩子!”谢蓁气疯了,嗓子也哭哑了,“等你把他交到我的手里,我就天天虐待他!”
周蕴礼换了柔和的样子,不跟她争,宽厚的手掌拢着她巴掌大的脸颊,“你哪有孩子?”
他只当她吵架吵的没有逻辑。
却不知道那是她最沉重的伤痛,两行清泪划下面颊,落进周蕴礼的指缝里,温度很烫,不像是泪,更像是她身体里的血,混杂着痛。
她吵累,也闹累了,什么努力都做了,最后还是走上这一步,抄起背角,盖住了自己的脸。
周蕴礼指尖还残留着眼泪。
握住那点温度,他拥住谢蓁的腰,从背后抱住她,错认得并不真诚,“你别用那些话激我,你知道我是最受不了激的。”
她好像听不到,也不想听。
脑海中一片混沌,唯一清明的一点便是,她跟周蕴礼之间早晚要有一场你死我活。

撕破了脸谢蓁便不装了。
清晨没有早起,周蕴礼收拾完了,她却还裹着缩在墙角,连呼吸都不想透露。
周蕴礼给她倒了温水放在一旁。
“老太太那儿我会帮你圆,你今天就在房间休息。”
她没吭声。
周蕴礼却知道她酝酿着什么,“没几天就是除夕了,过完除夕我们一起回松江。”
沉默让氛围清冷下来。
自言自语终究是枯燥的,周蕴礼关上门离开。
确认他走。
谢蓁露出脸,不假思索地奔向洗手间,简单的洗漱连妆都没有化,拎上昨晚被踹开的行李箱便往机场走。
临走前,顺手捞走了周蕴礼的头发和牙刷。
她执念太重,一定要得到一个真实的结果才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