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蕴礼饱了。
他站起身,瞳孔没有聚焦,漠然掠过谢蓁一眼,接着礼貌点头,“我吃好了,先去忙了。”
老太太应着。
他人走了,里面的欢声笑语还没断。
抽了两根烟,半个小时过去,老太太嘱咐谢蓁去拿没开封的白茶她才出去,走过廊道,便被周蕴礼一把拽着,摔到角落。
昨晚的温情灰飞烟灭。
周蕴礼嗤笑,瞳底一片无边无际的黑,望不到底,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,“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,就是不要再问那些事了。”
“我问什么了?”谢蓁莫名其妙着,“我跟着闲聊又怎么了?”
“我不喜欢那个名字。”
“这理由真拗口。”
傻子也看得出他在撒谎。
周蕴礼撒谎时从不真挚,那样轻浮散漫,没有逻辑,压根不在乎听他撒谎的人信不信,“不是理由,我说不要问就是不要问了。”
“我不过就是说了那个名字,你至于反应这么大?我就要说,你能怎么办?”
谢蓁轻揉着被捏疼的手腕,不服输地昂高了头颅。
她静静地凝视着周蕴礼的眼睛,企图从他的眼里找出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,“还是说你用这个名字做了什么亏心事,不敢让人知道?”
“谢蓁——”
吼声震耳,沉在谢蓁心头,她被那声吼吓得退后一步,手掌扶着墙,眼神脆弱无措。
周蕴礼没想这样吼她,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,便只想认错。
可在这件事上,他有不能让步的坚持,“你就当是我做了亏心事,不要再问了,行吗?”
“我提这个名字,你难受?”
他以为她在关心。
没有防备,交出了脆弱的一面,他点头,承认。
谢蓁却豁然发笑,像是报复一样,“那我偏要提。”
这种戏耍不是一次两次,周蕴礼也跟着笑,那笑却是苦的,没什么生机,“让我难受的办法很多,你用不着这样。”
“如果我偏要去问,你要怎么样?”
是像上次一样,弃了她,还是有别的选择?
周蕴礼扶着谢蓁的肩膀,低头,一身灰败,力气却越来越紧,近乎要捏碎她肩膀的力度,“我不能怎么样,但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。”

拿了白茶回去时,老太太头晕,回房休息。
申嘉歆坐在缭绕的茶香之间,见谢蓁回来,让她将茶包交给秀姨,拉着她坐下,给她看新的翡翠手镯,“这个漂亮吗?”
她的出身虽然不好,但眼光不差。
谢蓁点头,“漂亮。”
她不动声色地将被掐红的手腕划过申嘉歆面前,让她看见,再让她发问,“手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谢蓁遮掩下去。
申嘉歆偏要追问,“是不是那个混账又欺负你了?”
她不作声。
申嘉歆扔下手机,被气得不轻,“我就知道,他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,我去找他,给你出气!”
谢蓁将她拉住,怯生生地,“没关系,不疼,就是我叫了他以前的名字,他不高兴了而已。”
“那不是冲你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那个名字不能提。”
申嘉歆不算是个沉稳的性子,对着谢蓁,更是有话直说,“那是因为是我起的,所以他不喜欢,不怪你。”
她回答的这样自然。
抹杀了谢蓁刚刚固定的猜想,她勉强地笑,“那他是怎么把名字换过来的?”
“跟老太太说情,自然就换过来了。”
“是这样啊……”
申嘉歆的一番话让谢蓁打消了在这个名字上费心思的想法。
也许周蕴礼是真的讨厌这个名字。
早上那场争吵的深刻。
周蕴礼还没有不冷静到全身心地沦陷到感情之中,他还有理智。
午后去了秦漫漫那里。
尔恩在午睡,模样憨厚可爱,睡得有些热,额角出了汗,鼻尖也透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