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没说啊!”秦柏廷举手投降,又暗自嘟囔,“就算是你我也不敢说啊,声哥那么护着你,能让你抓两下,他还高兴呢。”
周蕴礼不冷不淡的,“你哪来这么多话?”
“我不说不说了。”
在这帮人里,秦柏廷年龄最小,算不上心眼坏,的确贪玩,也因家里的溺爱,不太懂得人情世故,直来直去。
明面儿上瞧着周蕴礼跟贺敛都压制着他。
实则也是真心将他当弟弟对待。
也正因如此,秦柏廷根本不怕事,当着谢蓁在的场合,公然提起秦漫漫,“对了,我昨天还看到表姐带着尔恩回家了。”
这个家,是她自己的家。
周蕴礼是知道这件事的。
但有谢蓁在,并不想多说,江谣也细心地照顾着她的情绪,“先不提她行不行?”
秦柏廷像是真傻。
“我就随口一说。”
这样的情况,很容易僵下来,谢蓁及时放下筷子,她吃的不少,胃口比周蕴礼好的多,脸色也没有因为秦漫漫的名字出现而难堪。
反而做出豁达的样子。
“没关系,你们该聊什么就聊,不用顾及我。”
话是这么说。
江谣还是冲着秦柏廷比出噤声的手势。
倒是谢蓁,主动问:“你刚才说秦漫漫带着孩子回家,那她什么时候过来?”
秦柏廷左右为难,被周蕴礼沉沉望着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
周蕴礼自己接过话,“等过来了,我带你去见。”
她那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。
贺敛对那抹笑意的感受是——像女人要使坏前的笑容,满是城府与算计,可周蕴礼正沉溺在谢蓁的感情骗局里。
没人能让他清醒。
开口前,贺敛已经抱着会得罪周蕴礼的风险,但有些话,他还是要说。
“多少还是小心点,谁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,咱们可不是没见过后妈欺负孩子的事。”
不过一秒。
才缓和的气氛瞬间紧张。
周蕴礼眉宇不悦,谢蓁的笑意却不减,歪过头,对着贺敛反问,“怎么,你被后妈欺负过?”
“你说什么呢?”
“看你这么有经验,我还以为呢。”
她绵里带刺的性子是跟着周蕴礼学会的,江谣就坐在她边上,从她的笑、语气、眼神里,能感觉的到虚假和淡淡的鄙夷。
不是对贺敛一个人的不屑。
是对他们这伙自以为人上人的几个。
可小时候的谢蓁分明纯真又明净,干净得像一捧雪,又特别好欺负,别人怎么拿捏她,她都高高兴兴的,有什么怨气,一晚上就消化了。
就算秦柏廷把她关进储物间饿着她,她出去之后也只是吃几碗饭,依旧对他们保持最天真的信任。
现在却不是。
面对贺敛那番揣测,她选择直接攻击回去,不留余地。
让所有人知道,她已经不是能被随便欺负的了。

那晚回去的路上下起小雪。
他们分为三条路线。
贺敛跟江谣那条有些拥堵,因为缓慢的速度,让本就不悦的贺敛更为烦闷,江谣这时候又添了把柴,将他的火气烧得更旺。
“你下次不要再针对蓁蓁了,她过得还容易吗?”
贺敛猛地拍了下喇叭,“谁针对她了?”
“你那还不叫针对吗?”
“我只是提醒。”
拥堵的车流让空气愈发沉闷,江谣开了窗,透口气,就事论事,“蕴礼喜欢她,她也没做错过什么事,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对她那么刻薄?”
“我就是看不惯她一边花周家的钱,一边还立牌坊。”
“她因为蕴礼吃了那样的苦,花点钱不应该吗?”
贺敛冷笑,“你也知道蕴礼喜欢她,可她真是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吗?你不是没亲眼看见她跟老男人去打胎吧?真不知道她多能耍心机才能让你们都可怜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