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是他太过引人注目，才让那人拍了拍谢蓁的肩，低声说了句话，谢蓁转头，看见周蕴礼，像看见空气，继续工作。
多少有被冷落的难过。
周蕴礼走过去，手上还拎着食盒，站在谢蓁身边时她没抬头，专心致志盯着机器里的画面，没有拿扩音器，所以是在跟周蕴礼说话，“你来干嘛？”
“你没吃饭。”他在这方面倒是固执了起来，“送吃的。”
“没空。”
“等你有空。”
在这个气质与他不符的地方。
他还是坦然坐了下来，没有催促，没有不满，一心只为等谢蓁吃饭。
谢蓁忙起来，全然忘了身边有他这个大活人。
一场戏不满意。
她亲自上场示范，周蕴礼就在下看着，看她一只手抚着男演员的脸，给一旁的女演员示范亲吻。
男演员年轻，被这么一撩拨，竟然红了脸。
周蕴礼看着，忽然嗤笑一声，面上初见愠怒之色。
等谢蓁回来了，他冷硬出声，“你每天都跟他们那样？”
谢蓁全神贯注。
周蕴礼哭笑不得，“我就不能在这儿了？”
这场吻戏迟迟不过关。
谢蓁只能放他们先去休息补妆，腾出的空闲时间来应付周蕴礼，仅仅是应付。
不会像从前，她考试结束他去接她，在车里就忍不住拉着腻歪一番才够。
现在，眉目间皆是冷。
“我这里要拍通宵，你没事回去。”
“怎么没事？”周蕴礼不跟她计较跟男演员的亲密行为，“把饭吃了，我看着你吃。”
谢蓁坐下，猛灌了一口水，接着拿小风扇绕着脸一周，感受冷风。
“我吃过了，不用你担心这些，你最好少烦我。”
这里人来人往。
她可不想成为八卦话题中心的人物。
周蕴礼张望一圈，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，“吃了什么，难不成和那些女演员似的吃水煮菜？”
谢蓁捏着一纸薄薄的剧本，侧眸看他，风漾过，将眼里的冷清吹动，“您是人上人，我们这儿都是平头老百姓，自然没有您过得滋润。”
他们瞧不上小明星，把她们当玩意儿对待。
秦柏廷便是个例子。
前几天的女伴还是她这出戏的主演，现在就换了别人。
周蕴礼知道的那些，也是从秦柏廷那里听来。
他说，女明星太娇气，又干瘪得不行，连吃个肉都得涮白水过油，在一块没多久看得都累。
谢蓁现在学会了话里带刺这这一招。
无声地刺痛周蕴礼，“我这不是来给你送吃的了？还不够诚意？”
“你不来烦我就行了。”
“我们现在算是夫妻了，关心你不是应该的？”
谢蓁专心看剧本，并不想就这个无聊的问题跟他费口舌。
十分钟不到的休息时间结束。
她又忙起来。
时而往演员跟前跑，时而跟去调试道具和打光，身兼数职。
周蕴礼也没有催。
她忙，他就安静坐着。
最后一场夜戏结束在凌晨，演员一起看了满意才收工，个个都蔫得不行，早早回去休息。
谢蓁收拾椅子时才注意到周蕴礼。
她的确是忙了一整晚，头昏脑胀，眼前昏花，唤了周蕴礼一声，“我们收工了，你该回去了。”
在椅子上躺了一整晚。
他身上只有一件黑衬衫，西服搭在椅背上，被热风吹过，也觉得不舒服，睡眼惺忪，喉头干涩，“收工了，那你跟我回去？”
“我等会还要上山去拍，没时间。”
周蕴礼蹙起眉，跟着站起来，“你忙了一整晚，不休息？”
这里环境很差。
又吵又热，蚊虫不少，他睡得很轻，中途醒来，谢蓁都坐在机器前盯戏，她应该很累才对。
将椅子收起来。
谢蓁最后收周蕴礼那把，并不理会他的问题，径直回房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