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她怀有感激之心,真要将周蕴礼人性里那一点点的好也遗忘了。
等了半个小时。
猜测申嘉歆跟周蕴礼的战斗已经结束。
她才回房。
走入昏暗的长廊,她的房间在最角落,拐过弯,便看到了地上了三根烟头,混杂着一些漂浮的烟丝,合成满地狼藉,周蕴礼就站在那里,一边等谢蓁,一边抽烟,让自己镇定。
但事实证明,他只会更烦闷。
听到脚步声,周蕴礼侧过脸,稀缺的月色落在他肩头,映着脸颊一侧的巴掌印,又红又肿,更显得他萎靡不振,落在墙上的影子颜色都淡。
谢蓁蹲在他面前,望着他挨打的地方,又挪开视线。
“你别在这儿,让别人看到会误会。”
她走过去要开门。
周蕴礼丢了最后半根烟,身影落在她身后,有强烈的压迫感,从上至下,他一低头,下巴就能放在她头顶,身子瞬间软下来,将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。
这个距离太暧昧。
谢蓁侧身躲开,给了他一种冷淡到了极致而浮现的温柔,“你再这样,我去干妈那儿了。”
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。
周蕴礼竟然这样受伤,挤出一丝模糊难辨的笑容,“以前秦柏廷他们欺负你,也不见你这么爱告状,对我这么苛刻?”
他将脆弱的那一面摊开,给谢蓁观赏,可她却不屑一顾,不由想起周蕴礼和秦漫漫亲吻的那次,更为恶寒,“因为你比他们更讨厌。”
她说完开门进屋。
被逼得连连后退。
门在周蕴礼身后,他反手锁住了门,很短促的一声,却像是某种按钮。
会激发某种“兽类”身体里的野性。
这件小屋子谢蓁住了几年,对每个细节都无比熟悉,背后是玄关的鞋柜,她撞到柜门上,拧着眉,很不悦,尤其对周蕴礼的闯入觉得冒犯。
“我们已经闹得这样难看,你还想怎么样呢?”
她问得含蓄而柔和。
却让周蕴礼感到了自己被拒千里之外。
这样难看。
是有多难看?
“是我在闹,还是你?”周蕴礼对自己无缘无故生出的妒性而烦闷,这是女人才应该有的情绪,他不该有,所以他将这错放在谢蓁身上。
谢蓁眼中蒙着困顿,“现在是谁闯进我的房间?”
“我。”
“那不是你在闹?”
他们仿佛掉进了一个怪圈。
谢蓁想理论是非黑白,周蕴礼却想谈情说爱,这跟从前的他们是反着来的。
他听不了她说这些,于是再度靠近一步,将她逼退到狭窄角落。
没开灯。
互相能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眸光。
周蕴礼眼神发黯,谢蓁直视他,身体好似充满韧劲,也算准了他不敢真的怎么样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?”
他是一个男人。
闯进来又锁了门,现在又靠得这样近,鼻尖就要蹭到谢蓁锁骨那片的皮肤,身子弯得很低,像一把弓,急需一根弦来让自己完整。
呼吸就要落到皮肤上。
谢蓁身子微颤,有些抗拒地侧过脸,努力让自己维持表面镇定,“你要是想,我倒是随便,不过你别忘了,这里是你家。还有,如果让秦漫漫知道……还是你就喜欢偷……的感觉?”
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和秦漫漫。
现在反过来了,又来找她?
很是荒谬。
周蕴礼这次没被她三言两语欺骗,“上次你就这样说,这次我还会信?”
被识破的窘境没给谢蓁急中生智的时间。
这次周蕴礼不听她废话。
一把攥住了下巴抬起,影子压下,掠走呼吸,温热相贴的那一秒谢蓁像是开了应急反应,她拼命反抗,像个泼妇对周蕴礼拳打脚踢,他却总有办法让她束手就擒。
哪怕已经流血有了伤口。
他也不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