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是让皇上心里舒坦。
他一向自诩明君,事事都要严以律己,也要揽权在手,防止野心臣子觊觎。
如此一来,他便要事事周全,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过问,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。
之前也是十分享受这种权力在手的滋味,百姓们安居乐业,称颂他的功绩,他自然得意。
但自从病过一场,他很多事力不从心,但又不舍得放权,导致也更累了。
他一向健壮的身子,这会看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单薄了。
调理着身子,也没什么大的效果。
果真是那句,到了一定的年纪,身体的小毛病会提醒自己,自己不是小年轻了。
“爱妃是觉得朕老了吗?”他笑问。
“臣妾怎么会这么想,皇上就是万岁,臣妾都不觉得老,臣妾只愿皇上康健,永远庇佑臣妾。”顺妃笑道。
“但朕却觉得自己老了。”他苦笑。
“皇上就是太爱操心了,这大臣们难道就没有能担大任的吗?为何非要皇上事事亲力亲为,皇上不许这么为难自己。”
皇上耳根子软,这招一用就见效。
他哈哈一笑,搂着顺妃睡去。
冥想的时候,他也在想,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专断独权了,容易激起民愤,也为难自己。
想着,便陷入了睡眠。
等皇上睡觉了,顺妃才起来,悄悄点上香,这香是让人吸入便会梦魇的。
长此以往,夜里睡不好,白日劳累,自然是精神头跟不上,他不放权就累死自己吧。
皇上早起上朝,只觉得身上沉重不已,他这些日子,都是这样,总是做梦,梦里各种各样的环境,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,或者自己不想见的人,或者自己杀掉的人来咒骂自己。
他觉得一晚上都没睡过一样。
顺妃赶紧起来伺候他穿衣,精神头完全跟他不一样。
“你昨晚睡得怎么样?”皇上问顺妃。
“臣妾睡得沉,也睡得好,没打扰皇上吧?”她问。
皇上闻言点头,“没有,睡得好就好。”
看着皇上出去,她满意的上床,再睡个回笼觉。
顺妃现在是谁的宠都敢争,皇后的也要争,为的就是要留住皇上在自己屋里,等他在这休息一个月的时间,人也该累垮了。
皇后那边的请安,她时常借口不去。
今日依旧不去,但没想到,还没躺好呢,小慧进来传话,说方御医来了。
顺妃不耐烦坐起,“他来干什么?”
“方御医说,是皇后遣他来给娘娘请平安脉。”小慧回话道。
“让他走吧,本宫不用请平安脉。”她烦躁道。
她现在只想睡回笼觉。
“但他说是皇后遣他来的,今儿请完脉还得去皇后那边回话,他说,他今儿搭不上脉是不能交差的。”
顺妃有些生气,同睡一个屋子一个床榻,顺妃又怎么可能睡得好,她又不熟睡,便只能是尽量熬着,白日里补觉。
这会子皇后叫个御医进来请脉,不就是觉得自己经常不去坤...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坤宁宫,她派人来警告自己吗?
“让人进来吧。”顺妃生气道。
她也确实不舒服,看脉就看脉呗,自己也没有说谎。
方御医进来给她把完脉,确定了她确实是身子不适,说了嘱咐如何休养的话,便走了。
坤宁宫里,等嫔妃们都走了,锦心这才宣方御医进来问问顺妃的事。
“顺妃确实身子不适,她的脉象倒是和皇上差不多,脾胃失和,淤血内阻,心肾不交,心脾两虚,看样子是睡不好觉,夜里失眠所致。”方御医如实回话道。
“皇上近日也如此,此事你可看出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这顶多就是睡不好,也看不出什么问题,但两个人都是如此,肯定是屋子里有东西。”方御医肯定道。
“且,皇上瞧着更严重些,身子有些亏虚得厉害,补不够亏虚的,也是无用。”
这些日子,顺妃把持着皇上在她那边,跟之前无欲无求两个极端,这样的事,看着就不对劲。
好像是从顾昭提醒自己小心顺妃开始,顺妃就在争宠这事上,很是积极了。
“行了,本宫知道了,这事你把口风闭紧了,御医院的脉案也不用记档了。”锦心吩咐道。
她得先知道怎么回事,才能应对。
顾昭到底要干什么?
随后,锦心对翠姑道,“大皇子近日也要选武术老师,以这个为借口,请他入宫指导大皇子,顺便来一趟坤宁宫。”
中午去,下午顾昭就随着翠姑入宫了。
大皇子正在读书,自然是不能去看的,只能等下学才能叫来坤宁宫。
“你和顺妃,究竟合作什么?”锦心皱眉看着顾昭问。
“是顺妃做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?”顾昭急忙问。
“她能对本宫做什么,本宫只是想知道,你究竟许诺她什么,她最近疯了一样争宠,试图拖垮皇上的身体,顾昭,本宫很欣赏你,不希望你做错事。”锦心严肃道。
这话让顾昭哭笑不得,“娘娘看着我像那种人吗?”
“那你让顺妃干了什么?”
“娘娘就别管了,我不会害你,但我若有权势,必定是站在你身后支持你,保证没人能伤害你。”顾昭忽然认真的看着锦心说道。
得亏殿内没有人,不然让人听去,都别活了。
“顾昭,注意你的身份,本宫是皇后,身前是皇上撑着,何来伤害?”
“他只爱自己,你不是也知道吗?深宫中,你的艰难我都看得到,他岂会看不到,有心或无心而已,今日我说这些话,也只是剖开自己给娘娘看,就算全天下的人抛弃你,背叛你,我顾昭绝对不会。”
之所以敢这么直白,是因为既然她知道了,那自己也不想让她怀疑自己,惧怕自己,干脆一次性说开。
锦心愣住,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,她自问自己并没有很独特的魅力,甚至是个自私自利,唯利是图的女人,她值得被人这般珍爱吗?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她总觉得,顾昭的感情,实在太沉重,但总得有原因吧?
顾昭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,缓缓上前。
“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,在河边救起的哑巴少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