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衍时被打得身形一晃，但很快便靠着沙发站稳了脚跟。
他看着叶商言。
叶商言的话，振聋发聩，如同是劈开迷雾的阳光。
是呀，他痛苦，云舒何尝又不痛苦？
他要做的，根本不是在这自暴自弃，而是快速找清楚云舒要和他离婚的原因。
他深吸了好几口气，拨通内线电话：“进来。”
半分钟后，李川战战兢兢走了进来，看到贺衍时肿起的脸颊和鼻子下的鲜血，惊惧看向叶商言。
“马上查清楚少奶奶为什么要跟我离婚？”贺衍时声音低沉可怖，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，“两个小时，两个小时内，我要听到你的报告。”
李川：“啊？”
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，就算是跪着去求少奶奶，我也要知道真相。”
李川看向叶商言。
叶商言见贺衍时总算是冷静下来了，松了口气，脸上的神色也不再是紧绷着，而是恢复从前的儒雅随和。
“看我干什么，还不快去。”
李川为难：“好，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走出办公室，李川只想要去天台。
爷只给了他两个小时，他怎么可能知道少奶奶为什么要和爷离婚。
不过看今天的架势，他要是不查清楚的话，恐怕以后的日子都是地狱模式了。
一想到这些天过得战战兢兢，李川就打了个哆嗦。
就在他犹豫着走向电梯之际，身后传来了叶商言的声音：“等等我。”
李川回头，看到叶商言，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：“叶医生。”
叶商言按了下行键，笑着看李川：“别这样，搞得像是要举办丧事似的。”
话落，电梯门打开，叶商言走了进去。
李川抱着资料，跟着叶商言一起走进去，他哭丧着脸：“已经差不多了，要是我不能在两个小时内知道少奶奶为什么要和爷离婚，我也就不用回来了，自己刨个坑，埋了……”
叶商言忍不住笑了。
李川：“叶医生，你们做医生的都这么麻木不仁，没有点同情心吗？”
“这件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难，”叶商言笑着指点迷津，“你知道云舒身上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李川竖起耳朵，认真听讲。
“那就是对自己人特别的心软，你只要在她的面前哭一哭阿衍是怎么对你，然后再夸大个十几倍吧，我保证，她什么都告诉你。”
李川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，就是因为云舒的原因，他才得以喘息的机会。
如丧考妣的李川瞬间喜笑颜开。
……
云舒是在和桑娜娜商讨完明天的试戏中，得知李川来了的。
她想也不想，便拒绝了：“就说我不在。”
沈小芮为难看云舒：“可是，云舒姐，他说要是在两个小时内不能见到你，他的小命就没了。”
云舒冷笑：“不用管他。”
沈小芮：“云舒姐，他说得真的很可怜，他说，要是不能见到你，他就会被扔去喂鲨鱼，还可能去北极喂企鹅，还有……”
云舒压下眉头，刚想说不可能，但是想到贺衍时的身份，这种不可能也就变成可能了。
云舒攥紧了拳头，心头一紧。
贺衍时这是看中了她从来不会为难无关人员，故意让李川来的吧。
反正，不管他让谁来，都改变不了他们要离婚的事实。
坚定了这一信念，云舒才终于开口：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“好。”
桑娜娜等沈小芮出去之后，问云舒：“云舒姐，需要我回避吗？”
云舒想了想，点点头：“你到隔壁接待室等我吧，还有一些事我要交代，你应该不赶时间吧？”
“不赶不赶，”桑娜娜笑道，“为了这个角色，我已经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。”
云舒：“余文肯定没少唠叨你吧？”
桑娜娜吐了吐舌头，并没有将余文已经被气死的事情告诉云舒。
得知桑娜娜还要去竞争海之女女主之后，余文就已经很不满了，后来知道她还要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，更是气得把她足足骂了好几天。
桑娜娜知道余文也是为了她好，不希望她为了一个不可能的角色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。
桑娜娜还是想要拼一拼。
她也知道，这个角色十有八。九就是戴舒贞的了。
但这样的机会难得，不拼一次，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。
“没事，我早就习惯了余文姐的唠叨了。”
说完，桑娜娜打开门：“我先过去了。”
云舒颔首。
等桑娜娜关上门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压抑着身体内又开始的战栗。
半晌，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云舒握紧水杯：“进。”
沈小芮推开门：“云舒姐，李先生来了。”
云舒冷漠地看了眼李川：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沈小芮带上门离开。
李川站在云舒的对面，脸上堆满了笑：“夫人……”
云舒打断：“李特助，不对，也许我应该叫你SY总裁助理。”
李川身形一晃，差点摔倒：“夫、夫人，你在说什么？我怎么不明白？”
“李特助，你装傻的本事和你家主人真是一个样，”云舒捏紧了杯子，“说吧，今天来找我，又要怎样把我耍的团团转？”
“夫人，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，”在没看到证据之前，李川只能一口咬死了，不承认贺衍时的身份，“我怎么会是SY总裁的助理呢？我只是贺先生的助理……”
“李川！”云舒冷笑，“贺衍时在国外的妻子是戴舒贞，戴舒贞是贺远哲二叔的妻子，你告诉我，贺衍时和贺远哲二叔是什么关系？”
李川的唇瞬间白了，脑袋也一下子就炸开了。
云舒的目光依旧咄咄逼人地直视着李川。
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。
但现在，她已经不会再做这样的幻想了。
真的就是真的。
就算再怎么期盼也不会变成假的。
“少……夫、夫人……”李川几乎要落荒而逃，好在这些年也处理了不少这样的需要随机应变的场合，他很快就稳住心神，“这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，这里面一定有误会，我……我会调查清楚的。”
“误会？”云舒好笑，“最大的误会就是我觉得贺衍时不是贺家人吧，你回去告诉贺衍时，周三去民政局就行了！”
说完，云舒便叫了沈小芮送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