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冕被打偏了头，踉跄了一下，脑子嗡嗡响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。
嘴角破了，他用指腹擦了擦，有血迹留在上面，看了两秒，蓦地轻笑出声。
陆静姝胸口不断起伏，有一股闷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，莫名其妙，不知缘由。
可能是因为楚冕这段时间的死缠烂打，也可能是因为他刚才带着心思不躲闪的举动。
但不得不说，楚冕这招苦肉计是起了作用的。
陆静姝只感觉太阳穴直跳，她冲上去，拉着楚冕的衣领，恶狠狠道：“你他妈想干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？不是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吗？无论是鬼影长老，还是杀人放火，包庇罪犯，罪无可恕的人都是我，我已经清清楚楚说过了。”
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之下，连带着残余的晚霞都随着月亮的出现而被黑暗淹没，九月的京都晚上依旧燥热，却起了丝丝带着凉爽的风，垂柳飘扬。
陆静姝烦躁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煞白，盯着楚冕最后给出警告：“不想惹麻烦，就他妈离我远点儿。”
楚冕出奇地平静，再次听到她对自己的评价，也是自己在南山洲对她的质问，可这次他没了当时的冲动，细想下来，便发现了其中端倪。
陆静姝一直在把所有人往外推，尤其在她鬼影长老的身份暴露之后，甚至一开始连陆嗣音都被她排除在外。
他看着她眼中的暴躁，蓦地想起当时在南山洲，她说自己是个恶人，警告他们放弃她时，也是这副表情。
或许她真的是鬼影长老，但她更是陆静姝，前者不会在身份暴露之后还会好声好气地劝他们别和她接触，这段时间，她如果想要他的命，简直太容易了，机会多到数不清，可他现在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，到头来也只是挨了一拳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也是陆静姝。
楚冕无奈且绵长的叹声气，看着陆静姝的眼神说不上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力多一点，还是你要我怎么办的茫然多一点。
“如果……我就想要惹麻烦呢？”他语气很轻，凸起的喉结滚了滚，咽了一口铁锈味的口水。
陆静姝神色怔愣，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，本意是想让他被自己警告后，转头离开。
任何一个人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过后，纵使再好的脾气，也会有所不满，更何况是从未被人忤逆过，天生便站在顶端的楚冕。
陆静姝这么一走神，便被楚冕抓住了机会，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，捏着她的下巴，俯身便吻了上去。
是一个带着血腥味，并不温馨的一个吻。
这一片地区似乎已经年代久远，京大连装新都忘了这里，周围很空旷，只有一间破旧的看不出来干什么的屋子。
昏暗的路灯明明灭灭，好像在下一秒就能彻底废弃，两人相拥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与摇摇晃晃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。
陆静姝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，她咬着牙关，想要把眼前的人推开。
却被男人强硬地摁在怀里，陆静姝一直以为自己力气不小，但在此时此刻发现男人的肌肉迸发出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。
楚冕并没有深入，只是用舌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。
陆静姝眼尾泛着红，眸子好似带上了水汽，隐秘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攀升，随着她潜意识的纵容，挣脱不过，索性放弃，任由他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