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嗣音并不意外,往后看了一眼,只通过半开的车窗看见陆静姝冷静的侧颜。
“我姐让你来的?”
裴松轩脸上出现一丝惊讶,后觉得应该是陆静姝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。
便大方点点头:“是的,她让我来送件东西。”
陆嗣音也没问是什么东西,看见他的那一刻,就知道这里已经打过招呼。
芜湖~,不得不说,抱大腿就是方便。
她跟在裴松轩身后,七拐八拐走进审讯室,一眼就看见被困在里面的许梓晨。
许梓晨脸色憔悴苍白,明明害怕得双眸赤红,却依然咬着嘴唇,倔强地死不认错。
陆嗣音心情很复杂,却独独没有愤怒,气已经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生完了,真正看见她没了之前的高傲自大,如此狼狈时,更多的是不解。
许梓晨从听见脚步时就死死盯着门口,直到看见陆嗣音的身影,情绪突然崩溃,疯了一样想冲上去,张牙舞爪地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。
周围守着不少警察,别说裴松轩在旁边了,就算是陆嗣音自己一个人,她也碰不到她的一根头发丝。
许梓晨歇斯底里地尖叫辱骂,似乎想将这几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,她被两位警察强制摁在椅子上不得动弹。
陆嗣音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充耳不闻,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,等对面骂累了,词穷了,才开口问:“你想让我死吗?”
许梓晨用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看着她,不假思索道:“当然,我想的都快疯了。”
陆嗣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讨厌另一个人?
就只是因为嫉妒吗?
明明她也是十分优秀漂亮的女孩子啊。
陆嗣音上前一步,极为不解道:“为什么这么恨我?我没做不可饶恕的事啊!”
连她自己都没发现,说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中的疑惑带上了一种被人讨厌的委屈。
许梓晨没有察觉,听言冷笑:“没做不可饶恕的事情?要不是你,我爸爸就不会死。”
陆嗣音一愣,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原主十几年前就去世的舅舅。
可……按照她的意思,怎么好像是原主害死的?
许梓晨还在阴狠狠地控诉:“要不是你非哭着闹着要我爸爸带着你去市里玩,他怎么会开车从山里出去?也就不会遇上暴雨,遭到山洪!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?为什么任性的是你,死的却是我爸爸?”
要不是这样,她也不会从小就成了单亲家庭,在贫瘠的乡下,那样的穷山恶水,面对多嘴可恶的刁民,遭受他们的嘲笑和欺负。
再也没有父亲站在她前面,抱在怀里护着她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嗣音!
越想,许梓晨心里越恨,看着陆嗣音的的眼神恨不得啖其肉,饮其血。
“所以我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,甚至可以利用任何人,疯狂爬到顶尖,代替你的位置,想要看到你被人抛弃,摔到谷底的狼狈样子……”
陆嗣音看她眼睛红得厉害,心里于心不忍,但不忍归不忍,这背人命损阴德的黑锅她可不背。
“等等等等等等等等”
她五指张开,手心向外一推,表示先别急着骂,等一等。
表情微妙地稍稍提醒道:“不是,我滴好妹妹,你就没怀疑过,你恨错人了吗?”
许梓晨一顿,冷声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陆嗣音说:“你为什么这么认定是我害死了舅舅?”
许梓晨:“我亲眼看见的,那天本来爸爸答应我,回家之后会带我去买玩偶,我期待了一天,放学之后在路上看见一辆车,你拉着车门不放,痛哭撒泼,然后爸爸就从车上下来把你抱上了车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