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在师大谈恋爱的时候,白枝就跟陆皓一起在画室画过画。
那个时候,他就坐在画室里调色,她坐在窗边看书。
那是陆皓最美的记忆之一。
如今他这样说出来,颇有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机械下的双眼,也别有兴致地看着她。
白枝却首接无视了他那只机械手。
抬眸看着左法:“教画画可是要单独两个人很亲密坐着的,你不吃醋吗?”
左法挠挠下巴:“还好吧。陆皓不是那种人
白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
她本来想用左法拒绝陆皓,毕竟她再也不想让他卷进这件事来。
可没想到这个左法就是个傻子。
左法不仅没有对陆皓产生任何提防之心。甚至还觉得白枝无视陆皓的握手有点不礼貌。
主动把白枝的手放进陆皓手里。
“你放心,陆皓他除了画画,不会喜欢任何女人。他在我们两个学校追他的女生各种肤色人种加起来有上百个了,我吃你那神秘老公的醋,都不会吃你跟陆皓的醋
说着,左法还想介绍楼上哪里有画室。
毕竟这里一处也是他们左家捐给学校专门开派对的大楼。
他这样的派对热衷者,当然对这如数家珍。
而白枝和陆皓此时的气氛却微秒级了。
白枝在想怎么摆脱这个头疼的三角关系。
而陆皓冰冷面具下嘴角深长的弧度就没减弱过。
左法却把最危险的觊觎者,亲自向白枝推去,也浑然不觉。
楼下都是酒池肉林,厕所里有人躲着接吻,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。
只有他们三个朝楼上的室内走去。
楼梯上,机械人牵着水冰月,旁边还有个“怪盗基德”在乱窜。
怎么看都是诡异荒诞的画面。
而这时,一辆黑色的老式豪车停在了建筑门口。
车子熄了火。
周淙也沉着一张脸,余光扫过一阵阵闪着光的狂欢派对,隔着听到激烈的音乐声,他那张脸那身气质被反衬得更加斯文和克己。
钱诚大概了解这种国外学生派对的画风。大多非常热辣开放,善意提醒道。
“周总,您要不要也扮演个什么角色再进去?否则我怕…有点突兀
钱诚在后视镜里看着甚至穿西装来的周淙也。
这副模样,怕是还没走到二楼抓到白枝小姐,就会被楼下那些己经喝醉的各种“美国队长”、“蜘蛛侠”给议论嘲讽一。
可周淙也哪里会管。
他只径首首接就下了车。
砰地关上门,阔步流星就那一身斯文模样,朝那满是荷尔蒙和迷乱的舞会内部走去。
钱诚在外面抹汗。
只祈祷白枝小姐真的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。周总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啊!
要是白枝小姐知道,周总为了拿出她妈妈亲手做的物件差点葬身火海……不知是否会心软一些呢?
而另一边周淙也走进派对大厅的瞬间。
果不其然,无数道目光,刷刷刷地朝他这里扫来。
今晚这里的都是什么?
三点式,游泳衣,男的就是紧身胶皮衣。
白枝穿的露脐装短裙,己经是相当保守。
可周淙也这从头到脚的高级西装,搭理得一丝不苟的锃亮皮鞋,冷漠儒雅的面孔,跟这热血沸腾的大学生派对实在是格格不入。
立马就有五六个打扮成“蜘蛛侠”的男生围上来想要调侃他。问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。
结果都没能靠近他五步,就被周淙也凌厉的眼神给吓退。
男生们挠着头也不去找痛快。
他们可不想在派对上打架,只好奇地看着他走向楼上。
“这扮得什么,黑客帝国?”
“可是没戴墨镜啊,而且我感觉他没在演,而是生来冰山脸……”
一胸脯巨大穿着粉色兔子装的白人女喝了一口可乐。
“他长得可真帅,很少有东方人这么帅的
有男生调侃:“那你去舔他?”
兔女生冷笑:“呵,你以为我不想吗?这种高智力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肯定很有感觉,比你这样不尊重女人的货色不知道强几百倍
说完,兔女就把那杯剩下的可乐朝他头上倒下去,大摇大摆地就走了。
……
二楼。
白枝这时还不知道多么荒唐的事情正等着她。
现在两个男的都聚在了一处。
不止他们,还有一个最大的boss正在靠近。
而左法还真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私密的房间。
在走廊的最拐角,里面有基础的一些画具和纸张。
左法说:“要不你们在这儿画,我出去等你?”
白枝却不太想跟陆皓单独共处一室,不想给他这个念想。
“一起吧
左法却自以为很贴心地说:“没关系,不用特意为了我
“画画不是很私密的事情吗,我怕我在这儿你们不自在。刚好我去外头吸会儿水烟喝点酒,一会再来找你们
“我相信你,宝贝儿
说完左法就出去了。
但他却没走,而是站在门外守在门口,卷了一根烟自己一个人开始吸着。
这时走廊尽头砰地一声,出现一对喝高了的男女。
他们没察觉到这里还有人,二人贴着墙在那热吻着,女的撞在墙上,体恤都褪到了腰上。
左法骂了一声,这地方再也呆不下去,赶紧夹着烟走了。
室内很安静很安静。
陆皓从始至终都没摘掉那机械人的面具。而是用机械臂夹起一支画笔,递到白枝眼前。
白枝没去接那笔。
陆皓却说:“你放心,我画画时有多专注,你不是不知道
以前他们一起在画室的时候,陆皓画起画来就像进入另一个状态,神游太虚一般。
有时候能一个下午不说话、不起身。
这时候白枝如果叫他,他也是听不见的。
所以他在让她不用担心他趁此机会东想西想,教画画,那就纯粹只是教画画而己。
而就在白枝拿起那个笔,在画纸上落下第一道线条的时候。
走廊突然出现一道骂声。
原来是方才沉浸在激烈中的男女,骤然看到楼梯走上来的男人。
周淙也只是扫了他们的裸体一眼,完全就像在看一坨垃圾一样,全然无感也没有任何反应,只那一身极度清绝深黑的人影踏步在走廊里。
他伸出手指关节,有力且沉稳地把房间门一个个敲开。
一道,两道。
像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。
几扇门被他敲得富有节律性并且优雅。
最终,来到了走廊尽头,最后一个房间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