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队长:“我希望无论你的身份怎么样,都可以一直教导咱们大队里的孩子.
虽然咱们没办法更改上面的决定.
但咱南岛第一大队都是知道好坏的人.
只要有你在一天,咱们南岛第一大队就善待你爸妈一天.”
夏黎没想到大队长居然会让她继续当老师.
可问题是,她不想当了啊
那场运动马上就要开始,她要想其他办法改变如今的现状,不可能一直被动防御,总要想办法反击才行.
像这次这么被动的事,她不想再经历了哪还有什么时间当老师﹖
当即拒绝道:“还是算了吧,我脾气不好,不适合当老师.
之前想要当老师也只是因为在山上见到有人被家暴,想自杀,后来又见到有人想溺死女婴,这才想要提高那些女孩子们在家里的地位,改变她们自轻自贱的思想,让他们以后有个选择的出路.
我本就不是个有耐心,可以当老师的料.”
大队长闻言叹了一口气,“我也猜到了.”
可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惋惜.
像小夏这么厉害,上课就教使用方法,甚至是独门秘方,而不是一点一点来的老师,怕是他们南岛第一大队再也遇不到了.
“既然你执意如此,那我也就不多劝.
那班里的女孩不少,能不能正确的看待自身,就看他们的命了.
不过我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可能,她们家里的那些人会让他们直接退学.”
夏黎闻言倒是没觉得这事有多大,十分坦然的道:“那就设立奖学金吧.
从这个学期开始,学年成绩第一名的奖励十块,第二名奖励五块,第三名奖励三块.
这钱我出,无论男女,谁学得好谁得.
还有一个,我希望加一科.
学法使人明智,没有什么比法律更能保护自己.
这一科同样设立奖学金,第一名五块,第二名三块,第三名一块.
这些钱可比孩子们在家里干活赚的多,相信那些家长们为了这钱也会让自家孩子好好去读书.
如果学校缺老师的话,我比较推荐陈温婉.她喜欢看书,是个学识十分渊博的人.”
大队长想都没想,直接就拍板答应了,“好,我去安排.”
心里不禁咂舌,也就小夏这种财大气粗的人,才能提出来高到这么离谱的奖学金.
一个学期十块,一年下来就是二十.
在有糖厂之前,大队里大多数人一家子一年都赚不了那么多钱,那些家长何止是会让自家娃娃去上学啊那肯定不但把孩子送去,还得鞭策着孩子必须好好学
到时候也不知道得累坏多少娃娃
小夏身份背景不好又怎么样﹖
这种身份背景不好,但愿意出钱、出力带领他们大队往好方向发展,背景不好的知青来多少他欢迎多少
“大队长,我有事找您.”
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,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.
夏黎都不用回头,就能听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.
是昨天晚上还想让她家破人亡的李爱民.
李爱民见到夏黎,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,看都没多看她一眼,直接对大队长道:“大队长,我东西都丢了,想去县里给家里打个电话,让家里给我汇点钱.”
这理由名正言顺,大队长想都没想,直接就同意了.
“那你快点回来,下午的工还得照上.”
李爱民闻言,心里窝火.
他只请半天假,在大队长这里都得不到什么好脸色,可夏黎天天不干活,大队长却每次见到她都和颜悦色.
不愧是臭老九的狗崽子,就是知道钻营等他这次当上红小兵回来,绝对要让整个南岛第一大队好看
压着心里的火气,冷着脸道:“好.”
大队长见他这拉长的脸,也不愿意看他这晦气模样,开了一张介绍信,就挥手不耐烦的让他走了.
夏黎看了一眼李爱民离开的方向,心里大体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.
如今他在大队这种状态几乎已经到了人嫌狗厌,如果不找出路,日子肯定不会好过,指不定要扫厕所扫到什么时候.
他唯一能想的可以扬眉吐气的出路,就只有进委员会.
转头看向大队长,“大队长,我也想去县里,我朋友给我邮了东西,我过去拿.”
大队长:……不是去给你那快死了的二哥打电话了﹖
大队长知道夏黎和李爱民之间的恩怨,想起夏黎那徒手捏碎石头的掌面,立刻皱着眉道:“小夏,李爱民做那些事确实不地道,但违法乱纪的事咱不能做啊
为了这种人,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.”
夏黎咧嘴一笑,“大队长,你放心,我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呢﹖
我就是去拿个邮包,就算他今天不来,我也是要去的.”
更何况她也不傻,难不成还能跟在李爱民身后把他弄死,让所有人怀疑她﹖
为了那种人根本不值得.
借刀杀人他不快乐吗﹖
大队长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,不过还是给夏黎开了条,反复嘱咐不要干让自己后悔的事儿,这才放人走.
从大队到县城中间有一片小树林,没什么人路过,
郁郁葱葱的,看着有些阴森,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.
平时大队的人走到这里都会加快脚步,尽快穿过树林.
今日的李爱民也是如此.
以前走这小树林时他没觉得怎样,今日他从这里走,总觉得浑身都毛毛的,感觉像是有人跟着他一样.
可等他一回头,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,根本就没有人跟着他.
这种明明身边没有人,却觉得身后到处都是人的感觉,让他着实有些头皮发麻,额头上冷汗直冒,脚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几分.
从快步走,直接变成了小跑,最后满头大汗的,一边回头一边快速的大步跑起来.
然而,眼瞅着就要出小树林到达县城,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,他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疼.
脑子“嗡——”的一下,眼前瞬间漆黑,再也没了知觉.